莫负脚下这片热土
----贵州省江口县脱贫攻坚纪实
赵朝龙
上篇:江口经验
从走上江口这片土地的那一刻起,我就被美丽包围着,山美水美环境美,人美歌美心灵美,在用美丽战胜贫困的脱贫攻坚战斗中,江口人根据江口的实际,给脱贫攻坚留下了一个个宝贵的经验。
一、江口印象
2018年10月下旬,从铜仁市副市长、市脱贫攻坚总指挥长胡洪成口中,得知我的故乡铜仁有江口、碧江、万山、玉屏4个区县撕掉了贫困标签,整县出列,让贫困成为了历史,我是由衷的兴奋。我为故乡赶上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发展时代而高兴,也为故乡脱贫奔康而自豪,更为故乡干部群众决战决胜脱贫攻坚、建设美丽家园、万众一心、奋发赶超的的精神而骄傲。胡洪成说,江口以“零漏评、零错退、群众认可度99.05%”的优异成绩,在全省14个退出县区中位居首位,建议我到江口看看,感受一下退出贫困的江口。
我早就有想采写一篇反映脱贫攻坚的报告文学,这不正是很好的题材吗?于是,离开胡洪成办公室后,我便匆匆忙忙地打车向着江口赶去。
我参加的第一次改稿会是在黑湾河,我的创作生涯可以说是从江口开始的;我的烟是在江口黑湾河戒掉的;我的诗集《梵天净土》中的《梵天钟声》篇章,是在黑湾河写成的;我的长篇小说《风雨梵净山》是在寨沙写成的;我创作的电视剧《风雨梵净山》更是借用了江口太平河、梵净山的景与场地。所以,江口于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是我人生中的福地。
江口县地处武陵山腹地,东邻碧江、万山两区,南连岑巩县,西接石阡、印江两县,北抵松桃县。全县东西长52多公里,南北宽55多公里,国土面积 1869多平方公里,耕地面积1.12万公顷,其中田7550余公顷。辖10个乡镇(街道)7个民族乡 148个行政村10个街道居委会,居住着汉、土家、苗、侗等15个民族,共24万多人,其中少数民族占总人口的60.84%。
在我的记忆里,贫困标签是2001年贴上的,那时我还在铜仁地委宣传部上班。这一年,江口被确定为国家扶贫开发重点县。从此,全县干部群众在县委、县政府带领下,走上了漫长而又艰辛的脱贫之路。
2014年,江口有贫困村80个,建档立卡贫困人口43424人,贫困发生率19.85 0%。也就在这一年,江口因为贫困户建档立卡而在全国出名,全国扶贫办主任座谈会在铜仁召开,现场观摩了江口黑岩、梵净山和鱼良溪三个村建档立卡工作。江口探索提出的贫困户识别“三审两公示一公告”程序,贫困村识别“一申请一公示”在贵州省、乃至全国推广。
2015年,贵州省“双线合一”现场推进会在江口召开,全面推广江口提出的“两无”人员通过民政兜底脱贫,“两缺”人员通过产业扶持脱贫。就在这一年的11月,时任国务院副总理汪洋在“范小建关于江口县'减量提示,双线合一'试点的调研报告”上作出重要批示:“低保兜底的贫困人口占40%的比例,如何做好是件大事,请永富同志就扩大试点等建议认真研究,并就如何做好此工作统筹考虑。”江口经验再次被推向全国。
2016年,江口按照国家对农民人均纯收入达到2952元,统筹考虑“一达标、两不愁、三保障”的脱贫标准,全县脱贫2226户9016人,出列15个贫困村。12月,在接受国家脱贫攻坚成效考核组考核中获得“好”等次。
2017年,江口被贵州省列入全省14个整县退出贫困县之一,这对江口来说,这压力不亚于一座山。几年来,尽管江口脱贫工作抓得不错,但由于全县农村发展欠账大,基础条件差,产业结构单一,经济基础薄弱,群众贫困程度深,在贵州省14个拟退出贫困区县中,江口是最让人不放心的一个,是铜仁市4个拟退出贫困区县中,江口基础最差的一个。
“坚决拥护省委、市委决定,全县在市委的坚强领导下,紧紧围绕江口既定的目标任务,以脱贫攻坚为引领,坚守发展和生态两条底线,打好精准扶贫、基础设施、产业扶贫、易地扶贫搬迁、教育医疗住房五大硬仗,用实干、苦干写好脱贫攻坚的江口答卷。”这是江口县委县政府一班人集体对贵州省委、铜仁市委的承诺。
江口县委县政府深入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扶贫开发重要论述,认真贯彻落实贵州省委“五步工作法”和铜仁市委“三真三因三定”工作原则,“76554”工作方法,聚焦“一达标、两不愁、三保障”目标,牢牢守好发展与生态两条底线,以产业带动经济发展与农民增收。将全县脱贫攻坚作为一场战争来打,坚持高位推动、全体动员,敢于担当、善于创新,夙夜在公、真情奉献,扎实推进精准扶贫、精准脱贫,百倍用心、千倍用力、万众一心,决战决胜脱贫攻坚,用美丽战胜贫困,冲到了胜利的最前端,留下了一个个战天斗地、壮志凌云的生动画面。
在最后冲刺的一年多里,江口全县干完了1200多公里组组通、290多万平方米联户路、600多处安全饮水工程、3万多户“五改一化一维”等基础设施,工程总量比过去10年的总和还要多,彻底解决了长期以来部分农村不通路、不通水和脏乱差的现象,实现了农村面貌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最后冲刺的一年多里,江口全县党员干部深入农村、深入群众,团结一心、用情用力,精准核实信息、推进产业发展、改善基础设施、提升环境面貌。他们战晴天、斗雨天,放弃双休日、节假日,工作“5+2”“白+黑”,风里来,雨里去,舍小家、顾大家,天寒地冻、起早摸黑,用脚步丈量民生,用真情服务基层,走尽千山万水、说尽千言万语、想尽千方百计、吃尽千辛万苦,历经脱贫战争锤炼,实现了干部能力水平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最后冲刺的一年多里,江口全县干部职工学政策、结穷亲、常走访,开院坝会、开群众会,宣传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和十九大精神,为民办实事、解难事、做好事,解决了一系列农村长期想解决而没有解决的困难,办成了一系列群众最关心、最迫切、多年想办而没有办成的实事,实现了干群关系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最后冲刺的一年多里,江口全县干部群众铆足干劲,攻坚克难,形成了“拼全力争全胜,拼团结争荣光,拼实干争担当,拼匠心争卓越”的“四拼四争”江口脱贫攻坚精神。
在最后冲刺的一年多里,江口县委、县政府创新推行的“三大战役”“三项标准”“三个机制”“333”举措,“四下沉四结合四覆盖”工作法,使脱贫攻坚最后冲刺如虎添翼,在贵州省14个整县出列区县中,一举夺魁。
2018年7月,江口以“零漏评、零错退,群众认可度99.05%”的成绩,顺利通过国务院第三方评估,成为贵州省脱贫攻坚的“黑马”。江口终于撕去了贫困标签,踏上了绿色发展新征程。
出了江口收费站,的车司机问我在哪儿下车,我说进城后把我扔哪儿都行。我知道江口县城的街道分主街和附街,主街有三星路(原铜遵公路县城段)、梵净山路(县城到梵净山),附街有双月路,环西路、民俗街、卓山路、象狮路、陀街、市盐街、胜利街。我打算先到街上转转,找点记忆。走到三星路口,司机问我下不下车,我朝街道两边看了看,说去陀街。司机微笑着说了声好,把车向陀街开去。
来到陀街口,我付费下车,沿着街边慢慢的逛起街来。在我的记忆里,江口县城最脏最乱的是陀街、市盐街、胜利街。然而,今天,这三条街道却是以一副崭新的面孔迎接我的,干净、整洁、秩序。
我控制不了脚步,沿着街边,一条街一条街走着、看着、找着,最后我又沿着太平河边走着,走进我眼帘的,是一个全新的江口县城,靓、美、洁 。
昨天的江口,已经永远定格在了昨天的记忆里,一座山水园林风光城市,正在向人们走来。
二、“三大战役”与江口标准
2017年9月,江口县委县政府将全县脱贫攻坚定性为战争,决定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来一场改天换地、建设美丽家园的人民战争。这场战争对于江口县委县政府来说,是一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千载难遇的硬仗。
“再硬的仗,也要打!没有退路,只能打赢!”这是江口县委县政府一班人达成的共识。
“既然是战争,就要打!既然要打!就要打出我们江口人的气派来!打出我们江口人的风采来!”这是江口全体驻村干部共同的誓言。
江口属于国家重点生态功能区,贵州省县域经济第三方阵。长期以来,传统农业占着主导地位,大多数劳动人民过着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生活,欠发达、欠开发成为江口的现实写照和难以撕去的标签。全县104个自然村,大部分沿河流两岸布局,依山傍水,如一幅幅惟妙惟肖的水彩画卷。
在这场硬仗中,不能以毁坏生态为代价!一定要保护好生态,呵护好山水自然的美!这是江口县委县政府一班人战前给这场战争定下的原则。
接下来,把剩余的6个月时间,分为“战略总攻、全面冲锋、堡垒攻克”三大战役。
战略总攻:9-10月,以精准管理、因户施策为主题,建立驻村干部“一学二访三会四评”四步工作法,即学政策学标准,逐户走访农户,召开组内群众会,召开村民代表评议会,实现精准管理,全面启动因户施策。
全面冲锋:10-12月,以产业发展、基础设施、环境整治为主题,实现产业扶贫贫困户利益分红兑现率达100%。
堡垒攻克:2018年1-2月,以易地搬迁、思想扶贫为主题,实现易地扶贫搬迁全部搬迁入驻,各项指标达到国家验收标准。
并且,对“三大战役”分阶段进行量化,“精准管理、产业脱贫、基础设施、易地搬迁、教育培训、医疗扶贫、思想扶贫、环境整治”八大攻坚战任务相同内容、不同标准,做到作战分阶段、阶段有目标、目标有量化、量化有考核,推进脱贫攻坚整县退出大决战。
怎样推进战争进程,怎样把握标准,不错一户,不漏一人?对于全县干部群众来说,这些陌生的课题。为了解决好这些课题,江口县委县政府在深入学习贯彻党和国家有关文件精神和进村入户深入调研的前提下,对国家验收标准进行细化,制定可操作可落地的江口标准,实现江口脱贫有标准。
一是“一达标、两不愁、三保障”的江口标准。“一达标”主要以经营收入、工资性收入、财产性收入和转移性收入作为计算指标。“两不愁”即“不愁吃、不愁穿”,“不愁吃”是有米、有油、有肉、有橱柜。“不愁穿”是有衣、有被、有床、有衣柜。“三保障”即教育有保障、医疗有保障、住房有保障”。教育有保障是人人有学上、费用有保障。医疗有保障是生病不愁医、看病不愁钱。住房有保障是功能齐全、结构安全。
二是“六不改”和“五改一化一维”江口标准。“六不改”即易地扶贫、生态移民、地质灾害三种搬迁户未拆除的危旧房不改;已建、已购新房,危旧房未拆除或将危旧房作为附属用房的不改;有经济能力建房、购房,但长期租住安全住房或长期外出务工的不改;儿女有工作有房,而家中老人居住在危旧房的不改;已签订拆迁协议或两年内纳入拆迁范围的危旧房不改。“五改一化一维”江口标准,改厨:有单独的房间作为厨房,有固定的灶台和碗柜,灶台平整;改厕:无圈户新建厕所,有圈户在原地结合改圈同时改造,确保有相对独立卫生,有围栏有门,地面平整有蹲位;改圈:实现居住与圈舍分离,有完善的储粪池,设置清运方便的粪便出口;改水:实现“龙头一打开,清水自然来”目标;改电:对老旧线路和供电设备进行更换,确保用电安全;室内和房前硬化:硬化室内、阶沿和房前院坝;房屋维修:对住房不安全,破旧损坏、漏风漏雨的房屋进行维修,实现住房主体结构坚固,屋顶不漏雨,四周装板,门窗齐全。
三是落实贫困县、贫困村、贫困户识别退出程序标准。江口县将贫困户识别、贫困户脱贫、贫困村出列、贫困县退出、第三方评估检查等程序标准,印制在驻村干部笔记本上,统一推进全县脱贫攻坚整县退出工作,做到标准一致、要求一致、效果一致。
在干部驻村入户中,将这些标准告诉每一位群众,让群众对照标准,讲清自己属于哪一类。
同时,还要求每一位干部在群众工作中,都要把“五个讲清楚”:讲清楚农村面貌是历史以来变化最大的,讲清楚农村群众是脱贫攻坚受益最多的,讲清楚扶贫济困是最重要的文化传承,讲清楚干部作风是近些年以来最扎实的,讲清楚脱贫摘帽是最值得骄傲的大好事。
县委县政府有条不紊的推进战争各阶段的顺利进行。
三、蜗牛奖,置死地而后生
说到江口两个特殊奖的评选,自然就让我想起了“背水一战”的故事 ,这是我国历史上最经典的战例,又称井陉之战,发生于汉高祖三年(前204年),汉军和赵军在井陉交战,汉军大将韩信利用赵军主帅陈馀轻敌之心,摆下兵家大忌的背水阵,鼓吹本军将士奋勇作战以求死里逃生,并另调两千轻骑趁隙夺取赵军军营并在军营内插满汉旗。赵军想回营稍作歇息之余惊见本营插满汉军旗帜,以为汉军已经全部俘获赵国的国王和将领们,大势已去,于是军队大乱,纷纷落荒潜逃一哄而散背水。背向水,表示没有退路, 喻与敌人决一死战。
在脱贫攻坚“三大战役”——战略总攻、全面冲锋、堡垒攻克三个阶段时,江口县委县政府果断决策,以评选“骏马奖”“蜗牛奖”来激励先进,鞭打慢牛“骏马奖”重奖,拿红旗,“蜗牛奖”重罚,拿白旗。
评选时,有人说,有的工作只是慢了一点点,差了一点点,就拿白旗,就遭重罚。县委县政府一班人也知道先进后进之间就差那么一点点,但是,就因为那么一点点,就会导致“三大战役”的失败,从而导致江口全县脱贫攻坚泡汤。县委县政府一班人心里都明白这一点,每一个阶段,他们都“硬”着心评选。
“骏马奖”“蜗牛奖”一共评选了三次,直到第三方评估结束。
说实话,拿“骏马奖”“蜗牛奖”肩上的压力都不轻。每一次拿白旗的都是泪流满面而回,赌咒发誓一定要在下一次评选把白旗扔出去。每一次拿红旗的也高兴不起来,一脸沉重,心里盘算着如何加劲才能保住红旗。可是,红旗与白旗都是流动的,难说下一次自己不扛白旗。
这样一来,胜者与负方就暗里“铆”上了,胜方,戒骄戒躁,奋力往前跑;负方,知耻后勇,奋起直追,双方掀起“比学赶超”热潮,展开了激战。
扶贫先扶志”,扶思想、扶观念、扶信心,帮助干部群众树立起摆脱困境的斗志和勇气。江口的“骏马奖”与“蜗牛奖”,可谓是“绝”。
四、江口“公告”
采访期间,我在江口各乡镇(街道)各村各组的宣传栏里,都见到张贴着一张公告,这张公告的全名是《关于敦促将被赡养人接入安全住房共同生活的通告》,这是江口县为了彻底打赢这场人民战争而出台的通告,这通告的出台是缘于一位85岁的老人,这位老人叫杨钗钗。
我赶到杨钗钗家时,已是下午,杨钗钗正在院坝里晒太阳,她脸上的微笑就像阳光一样暖和。我在她对面的木凳上坐下来,向她说明了我的来意。
“杨书记是好人!要不是他,也许我老太婆今天还住在那破房子里。”说着,杨钗钗的眼窝里溢出了晶莹的泪水,杨钗钗用衣袖抹了下眼窝,向我叙说起了那天她见杨书记的情景,她说那是她活了85年来见过的最大的好官。
那是2018年3月24日,周末,金灿灿的春阳把大地抹得一派辉煌,春风轻拂,让人心爽目悦。
杨华祥戴着眼镜,迎着春风,走进了怒溪镇大坪村调研脱贫攻坚工作。当他走到上堡组一栋破烂不堪的木房子前时,杨华祥停住了脚步。
“农村还有这样破烂不堪的房子,这是危房,咋个能住人?”
杨华祥的心顿时沉了下来,脸上满是愁云。他扫视了一眼房子四周,向着破败的木门走了过去。
“老人家,您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了?”杨华祥走进灶房,看着杨钗钗,关切地问道。
杨钗钗说杨华祥走进灶房时,她正在慢条斯理地洗碗筷,听见声音,她放下手上的活儿,抬头望着杨华祥。
“哦,来客了啊!你们坐。我叫杨钗钗,今年有85岁了。”杨钗钗一边说着一边用满是污秽的围腰揩手。
“您一个人住在这里吗?您的子女们呢?”杨华祥上前搀扶住颤颤巍巍的老人,向破败不堪的堂屋走去。
“我有四个不争气的崽,我的老伴也不在了,我一个人过日子。”
“那怎么不跟您的儿子们住在一起呢?”
“那几个不争气的大了,有出气了,各在一边,平时为点田边土角争争吵吵,不大孝和,他们都嫌弃我吃得做不得,都不管我。唉!我一把老骨头,在哪儿都讨人厌烦。一个人打发日子,耳根清净点。唉!也是黄土埋到颈项的人了,过一天算一天吧!”杨钗钗坐在木板凳上,说着,捋起脏兮兮的衣角,不停地擦拭眼睛。
老人的两个“唉”如两把尖刀,深深地刺痛了杨华祥的心。这位被人们称为硬汉的男子双眼湿润了,泪水从他深遽的眼眶不自觉地流了出来。俗话说:养儿防老。有了几个儿,杨钗钗却仍然过着这样孤单凄凉的日子。我这个县委书记没有当好呀!望着老人的一脸凄苦与苍桑,杨华祥深深的自责道。他的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酸酸的,咸咸的,辣辣的,抽搐,疼痛……
从怒溪大坪村调研回来的当夜,杨华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一夜未眠。老有所依,老有所养,老有所乐,这是我国的传统美德。可是,杨钗钗依在哪里?养在哪里?乐又在哪里?杨钗钗那颤颤巍巍的身影,那张苍桑凄苦的脸,那两声沉重无奈的叹息,不停地撞击着他的心门。
翌日,天刚麻麻亮,杨华祥就拨通了办公室主任的手机,吩咐通知县法院、检察院、公安局、司法局和各乡镇负责人开会,专题研究独居老人问题。
会上,杨华祥痛心疾首向与会者陈述了自己在大坪村上堡组的见闻,要求各乡镇要针对独居老人问题进行排查摸底,全面掌握基本情况,并责成县法院、检察院、公安局、司法局等相关部门迅速根据赡养老人的相关法律法规起草通告。经过认真的调查研究和深入讨论,2018年4月18日,以县人民法院、县人民检察院、县公安局、县司法局四家单位的名义联合印发了《关于敦促将被赡养人接入安全住房共同生活的通告》。通告中指出:“赡养老人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也是子女应尽的法定义务,父母含辛茹苦把子女抚养成人十分不容易。遗弃被赡养人的违法行为,应受到全社会的强烈谴责,政法机关将依法严厉打击。”
通告公布后,得到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大多数独居老人纷纷被子女接到了安全住房进行赡养和妥善安置,群众一个劲地点赞叫好。据了解,在通告公布不久,大坪村村委和驻村工作队多次与杨钗钗的四个儿子沟通交流,讲解中华五千年文化传承下来的传统美德,宣传通告中依法赡养老人的法律知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杨钗钗的三儿子姜永强高高兴兴地把母亲接到了家中,与他们生活在一起,让老人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
“共产党好!政府好!杨书记好!驻村干部好!”杨钗钗竖起大姆指,对我说,一脸感恩的微笑。
“以前我们几弟兄做得不对,侍养母亲是我们做子女的责任和义务。我们几弟兄都商量好了,一定要让母亲快快乐乐的生活!”杨钗钗的三儿子姜永强上前拉住我的手,说道。
江口县这个敦促子女赡养老人的公告引起了社会各界广泛的关注,周边不少区县还把它作为经验推广施行,收到了良好的社会效果。
目前,老有所养,老有所乐,老有所依,已在江口蔚然成风。
五、“四下沉四结合四覆盖”,从源头抑制致贫
为了把脱贫攻坚工作做扎实做细仔,从根本上提升群众认可,从源头抑制致贫,江口县委县政府实施了“四下沉、四结合、四覆盖”群众工作法,在国家第三方考核评估中取得了零漏评、零错退、群众认可度99.05%的成绩。
“四个下沉”,实现政策落实公平公正:一是责任体系下沉,在全县建立“县级干部包乡、科级干部包村、驻村干部包组、帮扶干部包户”的“四级包保”责任机制,将责任体系下沉到村到组到户到人。二是村民自治下沉,他们充分尊重农村群众以村民组(自然组)为基本单元的生活方式,在全县1620个村民组成立组务会,将热心服务、办事公正、有一定威望的农村党员、村民代表、离任村干部推荐为组务会成员,共同协商管理村民小组各类事务,确保群众的事“自己说了算、自己组织干、自己监督看”。三是民主评议下沉,对贫困户、低保户的评定,采取学习政策方法、逐组逐户走访、分组召开群众会、村民代表大会评议 “一学二访三会四评”的方法进行民主评议,及时向全村群众公告公开,切实解决过去群众参与度不够,导致对贫困户、低保户不认可的问题。四是项目实施下沉,将“五改一化一维”、联户路建设、通组路建设、安全饮水工程、环境卫生整治、公益事业等以组为单位进行统筹,并由组务会召集群众自治商议决定,形成思想共识,激发群众主动参与的内生动力。同时,在“五改一化一维”项目实施中,制定了改造标准和“六不改”政策,让群众在评议谁该改、谁不该改有据可依。
“四个结合”,实现发展红利共建共享:一是村民自治与民主法治相结合,全县在推进村民自治的同时,健全完善以村为主的矛盾纠纷调解委员会,把“说话管火、做事管用”的人充实到矛盾纠纷调解委员会中,做好群众矛盾纠纷排查化解。推行一村一法律顾问,在每村培养5名以上法律明白人,拓宽群众学法、懂法、知法的覆盖面。对不孝老爱亲不尽赡养(抚养)义务、蛮狠无理胡搅蛮缠的行为进行法律惩戒,对黑恶村霸进行依法严厉打击。二是合作组织与村级组织相结合,大力推进“民心党建+‘三社’融合促‘三变’+春晖社”农村综合改革,在全县按照“村社合一”模式,建立各类扶贫专业合作社480多个,发展生态茶、精品水果、中药材、油茶、冷水鱼、畜牧养殖等增收产业,并建立贫困户利益联结机制,实现了所有建档立卡贫困户利益联结全覆盖。三是基础设施与美丽乡村相结合,结合美丽乡村建设,集中力量抓好路、水、电、讯等基础设施建设,切实解决农村过去基础设施薄弱的问题,目前,全县实现了乡乡通油路、村村水泥路、寨寨硬化路、家家联户路;实现了100%的村民组通自来水、光纤宽带乡村全覆盖、移动通信网络村村通;改造农村危房和实施“五改一化一维”3万余户,让危旧房变成了小康房。四是公共服务与社会保障相结合,为解决乡镇集中统一组织管理服务半径大、群众办事跑路难问题,我县在村委会驻地或集中连片中心村寨设立一站式便民服务点,将与群众生活密切的合医、社保、社会救助等服务事项下沉和驻村干部上门服务的方式,让群众在家门口就可快捷办理。同时,整合利用农村闲置国有房产资源,创建农村互助幸福院,开展农村特殊困难群体集中供养,全县建成敬老院10所、农村互助幸福院34所,集中供养特殊困难群体693名。
“四个覆盖”,实现群众认可全面提升:一是干部培训全覆盖,通过召开千人大会举办脱贫政策知识培训,开展问卷调查、组织模拟考试、编发脱贫攻坚政策手册等多种形式加强干部知识、能力提升,实现干部脱贫政策学习和群众工作技能培训全覆盖,彻底解决干部不懂政策、不会做群众工作的问题。二是入户走访全覆盖,采取包片、示范、点评、特殊走访“四访”相结合的方式,入户开展“六必访”活动,对全县所有农户开展大走访大回访,对所有农户家庭成员信息、生产生活情况等进行大核查,对达到国家贫困退出标准,拟退出的贫困户,进行逐户核查评估,确保贫困户信息客观有的、系统录的、袋里装的、墙上挂的、嘴上说的“五个一致”,让群众“清清楚楚算账、明明白白脱贫”。三是思想动员全覆盖,开展“历史不会忘记、人民不会忘记、组织不会忘记”“三个不会忘记”干部动员活动,激发广大扶贫干部的荣誉感和成就感。同时,以组组开群众会、村村开代表会、乡乡开动员会“三会”为载体,开展向群众讲清楚基础设施的巨大变化、讲清楚脱贫攻坚的好处实惠、讲清楚扶贫济困的传统美德、讲清楚广大干部的辛苦付出、讲清楚脱贫摘帽的光荣自豪“五个讲清楚”和党的政策好、人居环境好、社会风气好、干群关系好“四个好”,提振了贫困群众脱贫的信心和勇气,实现了群众从“要我脱贫”到“我要脱贫”的转变,全县1920户贫困群众主动申请脱贫。四是长效机制全覆盖,探索建立了群众不参与不列入“五改”“组组通”范围的推进机制。
“四下沉四结合四覆盖”,确保了已脱贫人口稳定脱贫、未脱贫人口按期脱贫,从源头抑制致贫。
六、快场,有个“垃圾银行”
在采访中,快场的“垃圾银行”让我特别有兴趣。于是,我在一个晴朗的早晨,驱车前往梵净山的快场,去“垃圾银行”看个究竟。
快场村属于太平镇,距县城27公里,国土面积26.18平方公里,辖9个村民小组,现有人口1805人。由于在景区内,来往游客多,白色垃圾,一直是快场的老大难问题,这也是梵净山景区内的老大难问题。
为了解决景区内的这一问题,江口县委针对新形势下景区内乡村治理的新情况,提出了拓展旅游美化景区的治理要求,要求乡村治理要紧紧围绕还美丽于景区这一主题。
快场村驻村工作队和村支两委按照县委美化景区的要求,以“美丽乡村”为载体,以环境整治、民风建设为重点,以“六大招数”探索乡村治理之路,提升了快场的“颜值”和“气质”,打造乡风文明的“快场样板”。
一是创建“垃圾兑换银行”,创新卫生治理模式。他们采取“收垃圾、存积分、兑奖品”方式,引导村民搜集垃圾、分类装袋,交给“垃圾兑换银行”,然后按种类和重量计算兑换绿色积分以赚取“利息”,即书包、跳绳等学习体育用品或是香皂、洗衣粉等日常生活用品。每半年对农户积分进行统计,积分达到2000分以上的奖励100元,达到3000分以上的奖励200元,对积分3000分的“银行”星级客户,可申请200元以下的无息小额“贷款”,用垃圾或为村集体义务劳动等方式偿还。在我采访时,“垃圾兑换银行”开展兑换业务已达2000人次,交易积分达20万分,兑换商品价值达2万元。该模式得到贵州省委书记孙志刚同志、省委改革领导小组的高度肯定,铜仁市委予以在全市广泛推广。
二是实施“乡村道德红黑榜”,倡导移风易俗之风。每季度在组与组、每月在户与户、人与人之间实施“环卫整治大比武”活动,对优胜的户和组分别奖励100-1000元不等,并授予模范村民组、整洁之家和环保卫士奖牌称号。同时每半年进行一次“村级之星”评选,共设置“睦邻和谐之星,孝老爱亲之星,勤劳持家之星,助人济困之星,带头致富之星,遵德守法之星,环境维护之星,自立自强之星”八个子项,凡获评的村民均颁发奖牌和奖品并张榜广泛宣传,对一年内两次被评为村级之星的或一次同时获评两星以上的村民推荐为“最美快场人”在镇级以上媒体宣传。
三是设立“村民小组组务会”,他们充分发挥村民小组的纽带和桥梁作用,解决村户断层问题。按照村民“自我管理、自我教育、自我建设、自我服务”的思路,以村、组、户三级网络化组织管理模式为依托,将全村9个组改选为村民小组组务会,每个组务会3-5人,成员主要为组上各家族的领头人、德高望重的党员群众、有号召力但不支持工作的村民。组务会起着承上启下的基石作用,上对村“两委”负责落实工作,下为村民服务,直接带领农户发展生产,勤劳致富,其中镇村包片干部作为事务顾问参与决策讨论和把关。村支“两委”每年年终对全村村民小组进行工作实绩考核,评先进、比后进,工作实绩突出的给予一定的精神和物质奖励。这一模式运行以来,充分发挥了村民小组这一环节的纽带和桥梁作用,增强了村、户之间的凝聚力和向心力,村民对村级工作变得明显配合,工作阻力明显减小,每场群众会户主到户率可达90%以上,提高50%。
四是开展“四自四知四守”教育,激发群众内生动力。对部分群众尤其是贫困群众表现出的无自尊心、无自信心、甘当寄生虫、不思进取,不知感恩、不讲道理、贪婪争要、以贫为荣等“怪象”,及时发现总结,充分利用“一访两会”(大走访和院坝会、群众会),开展“自尊自信自立自强、知情知恩知耻知足、守责守法守信守德”主题教育,向群众讲透彻各种恶性陋习在家庭中恶性传染和在子孙后代中代际传承的可怕后果,亦是“龙生龙,凤生凤,生个老鼠打地洞”“贫穷有种,富贵有根”的深刻内涵和现实意义。同时,组织成立村级民俗文化表演队,隆重举办“山歌对唱大赛”、快场“微马”、“春节联欢晚会”、“乡愁·造梦节”、篮球和拔河比赛等文体活动,丰富了村民精神文化生活。
在迎接第三方评估前,快场全村群众签名,主动要求检查组检查评估快场村,这是何等的勇气,俗话说:没有金钢钻,不揽瓷器活。我想,这勇气的背后一定是底气和自信。
为了江口农村的长治久安,目前,江口县县委政府决定拨出专项资金,在全县各乡镇全面推广快场“垃圾兑换银行”经验。
我伫立在“垃圾兑换银行”前面的地坝里,望着四周的青山,坝坎边潺潺流淌的河水,整洁的村落,看不见一点白色垃圾的村街巷道,我的心在凉爽,在陶醉。
七、易地搬迁后续发展“五个三”运形模式
张家湾是江口异地搬迁集中安置点,共有常驻居民1669户,7328人,(其中:建档立卡户1469户6493人,整组搬迁200户835人),分为A、B两个标段,居民住房楼47栋77个单元,高层电梯房10栋20个单元,多层步梯房37栋57个单元。
搬迁是手段,脱贫才是目标。江口县委县政府积极落实贵州省委、省政府关于易地扶贫搬迁生计保障和后续发展“五个三”经验,紧扣“搬得出、稳得住、能致富”实施目标,开拓出的一条江口异地搬迁发展新路子。
盘活“三地”,排顾增收。盘活耕地:为防止已搬迁群众的土地撂荒或闲置,他们依据本地市场行情积极开展土地流转工作,对一时难以流转的耕地由县内平台公司以最低100元每亩的价格进行统一打包流转经营。流转出的土地主要发展茶叶、猕猴桃、葡萄、中药材等产业,搬迁农户既能获得土地租金,又有一定的土地增值收益,最终实现双重共赢;盘活林地:对有流转价值的林地,由移民后续扶持发展有限公司按每亩30元价格进行流转收储,鼓励搬迁群众流转公益林地经营和发展种养业;盘活宅基地:积极兑现搬迁群众旧房拆除复垦后每人3000元过渡补偿,对复垦的宅基地进行分类确权到户后流转,对不能流转的部分进行退耕还林。
统筹“三就”入住致富。统筹就医:他们根据实际情况,在移民安置点设置社区卫生服务站,按标准配备医疗办公场地、科室、医疗设备、医务人员,摸清社区重病及残疾户家庭,建立社区民情台账,掌握重病家庭生产生活情况,宣传、引导社区群众就医去向,建立了一套完善的就医管理系统;统筹就学:他们对幼儿园、小学、初中三个阶段的学生就学情况进行了解统计,学龄前儿童幼儿园就学169人、小学480人、初中152人,已全部入学就读,实现了搬迁户搬迁后子女全部在县城接受教育的目标;统筹就业:自搬迁以来,他们加强公益岗位安置工作,加快转移就业力度,统计搬迁户家庭劳动力数、在外务工人数情况,在社区组织大型招聘及技能培训活动,受培人员2425余人次,转移就业人员2384余人。做到了“人人有就业岗位,月月有收入来源”,实现了“搬得进、稳得住、能致富”的目标。
衔接“三保”,同保同报。抓好低保衔接:增加低保补助,将搬迁来的农村低保对象全部转为城市最低生活保障,属于农村“五保”人员的转为城镇特困人员;抓好医保衔接:搬迁群众自主选择参加新型农村合作医疗保险或城镇居民基本医疗保险,实现应保尽保。对建档立卡搬迁的“十二类”参合群众实行政策内费用全兜底;抓好养老保险衔接:搬迁群众可自愿选择参加城乡居民养老保险或城镇职工养老保险,织牢低保医保养老安全保障网。
建好“三所”,顾土思源。建好经营性场所:成立物业管理公司,下设门面招租经营、市场监管、不动产经营、服务中心,主导做好和引导搬迁群众后续发展;建好农耕场所:在安置点附近流转一定面积的土地,采取统一规划、政府补助方式,开办微田园、小菜园等农耕场所;建好公共服务场所:建设社区服务中心,推行网格化管理,设立便民服务窗口。
用活“三制”,人区互管。用活集体经营机制:按照“政府主导、企业化管理、搬迁户自愿参与”的模式建立易地扶贫搬迁耕地、宅基地、林地的经营管理机制,做好搬迁群众迁出地“三地”可利用资源的收储、流转、管理和投资开发利用;用活社区管理机制:着眼提升安置点党组织和居民委员会服务群众和管理的能力,按照“党委+党支部+楼长+群众组织+”模式完善服务管理工作;用活干部帮扶、部门帮扶、社会帮扶机制。
“共产党好!扶贫政策好!让我们过上了祖祖辈辈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采访时,一位八十多岁的老人对我说的这话。望着眼前的高楼,望着整洁的花圃草地,望着怡然自得的老人和孩子,望着跳广场舞的女人们,我感慨万千。
没有党的好政策,没有脱贫攻坚,何来如此舒适的环境?又何来如此安逸的生活?难怪群众的满意度能够达到99.05%。这一切都是用心血换来的。
八、扶贫,3+2产业模式
发展产业是实现脱贫的根本之策,培育产业是推动脱贫的根本出路,没有产业支撑,就不可能从根本上抑制致贫。为了让农民长期脱贫,这些年来,江口县委县政府按照贵州省委、省政府产业革命“八要素”的要求,切实推动生态产业化、产业生态化。
在产业选择上,他们结合江口实际,实施3+2产业模式,选择3个主导产业,2个增收产业,通过考察论证,决定重点发展 “生态茶、特色水产、猕猴桃”3个主导产业,发展“中药材、蔬菜”2个增收产业,鼓励支持发展其他产业发展,从根本上解决了产业发展样样都有,样样都不成规模的问题。
在产业布局上,他们规划了生态茶种植区、特色水产养殖区、中药材种植区,铜遵公路沿线蔬菜产业带、猕猴桃产业带、杭瑞高速蔬菜、环梵净山乡村旅游带“三区四带”空间布局,把非耕地、25度以上坡耕地、重要水源保护地、自然保护区、风景名胜区、生态环境敏感区、高速公路、旅游公路沿线种植的玉米和土壤瘠薄的低产旱地玉米及城镇周围种植的籽粒玉米全部调下来,15度以下的耕地主要改种草本中药材、蔬菜等高效作物,15—25度坡耕地主要改种中药材、茶叶、猕猴桃等,25度以上坡耕旱地全部退耕还林还草。
在制定任务上,他们按照省委省政府要求,结合农业产业结构改革,因地制宜制定发展计划。目前,全县已建生态茶园18.8万亩、猕猴桃5万多亩、中药材4万亩、蔬菜45万亩。在特色水产上,已建成西南最大的鲟鱼种苗基地,冷水养殖已占贵州省冷水养殖40%。通过“3+2”产业,在每一个贫困村都建立了农民专业合作社,每一个贫困户都参加了农民专业合作社,每一个农民专业合作社都实现了技术团队覆盖。
在扶持政策上,他们统筹涉农资金、财政扶贫资金、产业扶贫子资金、涉农贷款资金,对产业发展进行政策支持和资金扶持,对主导产业和增收项目建立产业发展专项初始基金,采取政府直补、贷款贴息、融资贷款担保方式对生态茶、中药材、特色水产、猕猴桃、蔬菜等产业进行扶持。在政府直补方面,对新建特色水产养殖20亩以上生产企业和10亩以上专业合作社,新建硬化鱼池按每平方米一次性补助100元,土池每亩补助1500元。对新建相对集中连片50亩以上猕猴桃种植基地的主体,每亩一次性无偿补助2500元。对新建相对集中连片30亩以上的中药材种植主体实行补助,黄精每亩一次性无偿补助2500元,缬草每亩补助1300元,铁皮石斛每亩补助13000元。对辣椒订单面积5亩以上相对集中连片的主体按每亩600元进行一次性无偿补助。在政府贴息方面,经营主体发展生态茶、特色水产、猕猴桃三大主导产业,基地达一定规模、管理水平达到“三品一标”标准的可申请贷款贴息,根据可贴息额度按年利率最高不超过5%进行政府贴息。
在推进措施上,他们将产业发展目标任务纳入年终绩效目标考核,对完成三大主导产业任务计划的乡镇(街道)进行资金奖励。对作风漂浮、工作不力、完不成任务的,进行严肃问责。对重要水源保护地、自然保护区、风景名胜区、生态环境敏感区、高速公路、旅游公路沿线存在农业产业结构调整不力,出现低产低效作物的,对责任领导和相关干部进行问责。
贵州有位叫高晨钟的诗人曾经写了一首梵净山弥猴桃的诗:“弥猴桃呀弥猴桃,你躲在深山不出来呀,不为人民立功劳呀立功劳……”
望着群众收获弥猴桃时的那一张张笑脸,吃着甜甜的弥猴桃,我忍禁不住修改了高晨钟的梵净山弥猴桃的诗:“弥猴桃呀弥猴桃,你走出了深山,为人民立下了大功劳呀大功劳……”
产业,让江口的群众鼓起了腰包,得到了实惠,有效的抑制了返贫。
中篇:江口故事
在十多天的采访中,我每天都被江口的故事感动着。尽管决战贫困的号角已经过去,尽管那场激战的硝烟已经散去,我仍在这片整洁祥和的土地上寻找着那场鏖战贫困的蛛丝马迹。我知道,在我走访的这片美丽的土地上,江口县委县政府带领全县干部群众曾打了一场脱贫攻坚硬仗,他们百倍用心、千倍用力、万众一心,用美丽战胜贫困,留下了一个个战天斗地的感人故事。“你说,新时代谁是最可爱的人?”有人问我。我毫不犹豫地说:“是那些战斗在脱贫攻坚第一线身着迷彩服不是军人的驻村英雄们,他们是最可爱的人!”
一、一次没有掌声的会
2018年3月12日,对于坝盘镇来说,是一个灰暗阴沉的日子。在这一天,高墙村出了问题,群众对驻村工作队的工作极不满意,向市委暗访组反映了一大堆问题。市委暗访组当天把暗访的情况反馈给江口县委。13日上午,江口县委做出决定,任命县委常委、宣传部长田仁军为坝盘镇党委书记、镇脱贫攻坚指挥长,原党委书记就地降为副书记。于是,下午,田仁军便带上行李,风尘仆仆赶往坝盘。当晚便主持召开全镇脱贫攻坚调度会。这位重在实干的宣传部长一般开会不超过15分钟,这次却开了一个半小时,会场的气氛异常的低落、沉闷。人们的表情木讷而肃穆,甚至可以用悲壮来形容。田仁军唱了一个半小时的独脚戏,唇干口燥,只好收场。望着大伙,田仁军用杜牧的《过乌江亭》诗的最后两句作结:“江东弟子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激励大家不要垂头丧气,要振作士气,迎接大战。田仁军满以为可以迎得大家一片热烈的掌声。然而,他失望了,不仅没有掌声,气氛反而更加沉闷。人们从凳子上站起来,谁也不理谁,沉默着脸,向着会场门口走去。那表情,就像别人借他大米还他糟糠似的。
田仁军说,这是他有生以来开的最窝囊、最沉闷的一次会。但他不能沉闷,更不能泄气。散会后,他连夜走访镇班子各位成员和指挥部各成员,交心,打气,鼓劲。
天一亮,田仁军又马不停蹄走访各驻村干部,一村一村地走,一寨一寨地访。
士气终于高涨起来,干群终于扭成了一股绳。
采访期间,坝盘的干部对我说,那段日子,田仁军在都村、竹山、铁广铺了三个铺,每天都是那里黑就到那里歇,遇到问题,就地办公、解决。
二、桃映,加强团的一天
2018年5月13日,铜仁市委书记陈昌旭带着市四大班子相关领导从碧江、万山区巡查暗访,进入江口桃映镇巡查暗访。自从碧江、万山、江口、玉屏四区县脱贫攻坚进入全面冲锋阶段以来,市四大班子就马不停蹄的在这四区县奔走,他们走村串寨入户访问,遇上问题及时跟当地党委反馈,限时整改。陈昌旭一行没有走进镇政府大院,直接去了瓮会村。接着,又访问了附近的几个村。离开桃映时,陈昌旭将桃映存在的问题,梳理成十个方面反馈给江口县委。没有形成工作合力,工作思路不太清;排兵布阵不合理;分工合作不到位;责任压实不够;整改措施不具体,政策执行力和落实力差;部分干部作风不够扎实;基础设施建设滞后;民生工程实施缓慢且质量不太好,群众意见大;村级组织战斗力不强,村级班子不团结,思想不统一;脱贫攻坚政策宣传力度不够,知晓率低,存在上热下冷。
接到市委反馈后,江口县委政府马上召开会议,决定成立桃映镇脱贫攻坚加强团,由县人大常委会主任涂晓华任团长,在全县范围内抽调农村工作经验丰富,善于做好群众工作的干部为成员。县委书记杨华祥亲自进行工作安排,5月15日晚在县委召开培训和动员会,县委要求5月16日上午加强团必须进驻桃映镇。
于是,便有了加强团这一天的故事。也许,从加强团的这一天,你会想象出江口全体驻村干部在全面冲锋近一年的日子里所走过的历程,知晓他们起早摸黑走村入户的生动情景。
培训和动员会结束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半了,16日凌晨一点,加强团成员又在人大会议室召开紧急会,分析桃映镇脱贫攻坚存在的问题,寻找解决问题的突破口。两点半会议结束,会议要求各成员回家收拾行李,安顿家人,于上午七点半集中,前往桃映镇。加强团成员来自四面八方,有住县城的、双江的、凯德的、德旺的、闵孝的,都是有着丰富农村工作经验的各乡镇、街道驻村尖刀连、尖刀班骨干。一声令下后,加强团成员们匆匆忙忙的走进了夜幕中。
早上九点,县委书记杨华祥、县组织部长杨剑与加强团到达桃映镇政府,立马召开全镇干部和全体驻村干部会,宣布人事任免,调整布置全镇脱贫攻坚工作。会一散,来不及安顿和吃中午饭,团长涂晓华立即召集加强团全体成员,奔赴村情最复杂的瓮会村。
瓮会村地处松桃、碧江、江口三县交界处的大山之中,地形复杂,民风剽悍,1999年在这里曾发生过与松桃县松江村村民架土炮打仗事件,特别是四五六三个村民组,打架斗殴更是家常便饭。全村有2056人,贫困户有148户。
江口脱贫攻坚进入堡垒攻克阶段之后,瓮会村支两委、驻村工作队、村民总是尿不到一个壶里,三根绳各拔各的。从驻村工作队、村支两委租的一个临时办公地点的三个灶头就可以看出该村的矛盾与症结。驻村工作队一个灶头,村支两委一个灶头,村民代表一个灶头,饭各煮各的,菜各吃各的,事各做各的,话各说各的。
中午,加强团来到村临时办公地点,就在院坝里立即组织驻村工作队、村支两委、加强团全体成员召开第一个院坝会,加强团成员谁都知道这第一个院坝会的重要性,如果开砸,就意味着下步工作将无法展开。加强团的第一项行动是拆灶,三灶合一,一锅吃。第二项行动是统一标准、统一步调、统一说话口劲,杜绝一家人说两家话。第三项行动是摸清情况,找到工作突破口,先攻克堡垒。瓮会村有9个大组,18个小组,通过了解,四五六三个村民组民情最为复杂,村民们油盐不进,任你干部喊破嗓子说破嘴皮,就是一个劲:不相信!第四项行动是规定每天晚上12:00为研判会时间,准时召开,把梳理的问题明确到具体的人,限时整改消号,进行跟踪督办问责落实。第五项行动是把加强团成员和原来的驻村干部、村支两委分成10个工作组(一个资料组,专门负责资料梳理),分赴9个村民小组开展大走访大摸排工作,让工作能力强、农村工作经验丰富的蒋志国、黄臣望、熊照分别率领三个尖刀班直奔四、五、六组,团长涂晓华和支部书记杨世龙坐镇。
吃完中午饭,放下碗筷,各组立马出发,直奔各个村民组,展开大排查大摸底。
进村后,他们根据掌握的材料,找管火的人,让管火的人来说管火的话、做管火的事,以达到事半功倍的工作效果。
下午六点,各工作组陆续回到临时办公地点,加强团又立即举行院坝会,汇总各组摸底情况,将汇总村料转交给资料组,趁着资料组梳理的时候,各组吃晚饭,晚饭后,各组又根据掌握的情况,派出成员开车奔赴铜仁、江口县城及各乡镇去请管火的人。
龙长权,50多岁,原村委会主任,在铜仁打工,是五组管火的人,加强团把龙长权从铜仁请了回来。龙长权一到,加强团决定连夜召开五组群众大会,这个时候,已是晚上十点过了,会上,龙长权第一个发言,在龙长权的带领下,村民们纷纷发言,向工作组倒出了自己的辛酸和怨气。
深夜12点,加强团又在院坝召开第一次研判会,将资料组梳理的几百条信息,分别责任到人,限时整改消号,并要求各组进行跟踪督办,问责落实。
会结束后,加强团才腾出手来安顿自己的“窝”,打点好“窝”,躺在硬硬的木板床上,鸡已经开始第三遍叫了,东天上有了鱼肚白。
这就是加强团在桃映镇的第一天。
时任瓮会村支部书记杨世龙告诉我说,加强团在瓮会的那段日子,每天睡得比猫晚,起得比鸡早,平均每天睡觉时间在三个小时左右。
其实,在江口进入全面冲锋的那段日子,加强团的这一天只是一个缩影,熬更守夜对于江口驻村干部来说,是家常便饭。
三、肖剑:舍小孝而献大爱
肖剑,县政府办电子政务中心主任,快场村驻村工作队副队长,刚过不惑之年的他,鬓角已渐渐染霜。
肖剑驻村之前,老父亲已经病重在床,所剩时日无多。为了脱贫攻坚大业, 2017年9月11日,肖剑向单位领导主动申请,义无反顾的加入了驻村队伍,期间一直未能回家尽孝,直到11月25日(他父亲病逝前两天)半夜接到家人电话告急,才匆匆赶回家中看望病危的父亲。这时,父亲已经说不出话了,肖剑喊叫时,父亲深陷的眼眶里滚落出了两颗晶莹的泪珠,他心里明白,是久盼的儿子回来了。天亮后,肖剑给父亲擦洗身子,不禁心如刀割。父亲因久病床上,81岁高龄的母亲没法帮其翻身,背上已经溃烂。肖剑双膝跪地,失声痛哭起来,他觉得自己是个不孝子,深深的内责着。第二天晚上,父亲在肖剑的怀里安详地走了,按照家乡习俗本该让父亲的遗体在家里多停放些时日,让亲戚朋友们都来看最后一眼,再选个好日子下葬。但作为快场村驻村工作队副队长的他,深知脱贫攻坚乃国之大事,重任在肩,不容长久耽搁,他强忍悲痛,找了一个入土为安的理由,说服家人,两天后让父亲上山!母亲知道他忠孝难两全,同意了儿子的决定。第四天,肖剑处理完父亲后事,便匆匆赶回了快场村。
在脱贫攻坚工作中,肖剑在协助好队长工作的同时,主抓精准管理、环境整治、矛盾化解、民风培育等工作,并且凡事亲历亲为。他很少回家,他把快场当成了自己的家,他把村民当成自己的亲人,他把老百姓的事当成自己的事。他生于农村,深谙群众工作真谛,做群众工作,他用心用情,将心比心,以心换心,将服务前移,主动化解矛盾,解决群众生存和发展中的实际困难,驻村期间,牵头化解矛盾纠纷30多起,帮助群众解决实际困难50多件次。黄天不负有心人,在他的精心经营下,他包片的院子村民组,从矛盾频发、民怨较大、开不起群众会到如今全员支持配合、自发投工投劳建设感恩文化墙,乡风民风发生了根本性转变。目前,院子村民组成了全村民风转变最大、卫生保持最好、最支持配合工作、最知恩感恩的模范村民组。最让他感动和自豪的是他生病住院,院子组村民得知后不顾当晚天下大雨、道路湿滑,几乎不落一户,全来他家里看望了他,还为他包来了当天院子组全组聚会的几个大菜。第二天,其他村民组不少村民也陆续到诊所来看望了他——这是人民群众给一个驻村干部的殊荣!肖剑是一个性格刚强的人,面对群众的厚爱,他再次流下了热泪……他说他会记得一辈子、感动一辈子。
四、向丽:我的两次幸福泪
净河村的苕湾和磨槽两组之间有一条1千米左右,不在通组路规划内的断头路,为方便相互往来,两个组的群众一直想把这条路修通,多方筹集资金,还差8000多块资金。了解到这一情况,驻村工作队与村干部商议后,决定由我们捐款来解决这笔钱。2017年12月9日,听闻我们要去捐钱修路,两组群众早早便烧了2大盆碳火等着我们。苕湾组组长李世洪从驻村队长手中接过捐款后,他小心翼翼的用双手托着,仿佛捧着的不是一沓钞票,而是一件无比珍贵的传家宝。他用颤抖的双手当着大伙的面把钱数了一遍,然后激动地喊道:“9300元,我们的路终于可以修得成了。”刹那间,在场的父老乡亲高兴得手舞足蹈,就像一群“开心的孩子”。突然,我看见他们像是约好似的,一个个把手放在衣服上搓了又搓,才把那“粗糙”的手伸过来,紧紧地握住我们的手,久久都不愿放开……
老党员李世华激动地说:“国家政策真的是太好了,党和政府帮我们修好了连户路、通组路,现在你们又来给我们捐钱修路,圆了我们老老少少几辈子的梦,你们的恩情我们怕是一辈子都还不了。”在我们准备回村的时候,组长李世洪追上我们说,他们算过了,只差8800元,坚持要把多出的500元捐款还给我们,说我们自己养家糊口也不容易……
那一刻,我情不自禁地流下了泪水,这是激动的、幸福的泪水,扶贫的真谛不就是干部与群众两颗真心的相互取暖吗?我为自己作为一名驻村书记能为他们贡献一点绵薄之力感到幸福,我为他们懂得知足和感恩感到幸福!……
2017年10月27日,我与几个驻村战友去小榜看望一位卧病在床的群众。车子在半路坏了,我们在等修车的过程中,便到路边的板栗树下“捡板栗”,刚捡一会,“板栗树”的主人代传芬老婆婆端着一个盆、踉踉跄跄地朝我们走来。同行的丰主任开玩笑说代传芬肯定是来找麻烦的,没想到,80多岁的代婆婆不但没有责怪我们,还端来板栗给我们吃,嘴里还一直念叨着驻村干部待他们如何如何的好。见我们不拿,她就扯住我们的口袋硬要往我们包里塞。想到这一大盆板栗可以卖上百块钱,我们坚持不要板栗,代婆婆只好无奈地端着板栗回屋了。
十几分钟后,几个男战友还在帮着修车,我便又走到树下捡起板栗来。捡着捡着,我抬头看见代婆婆也在路坎上捡板栗。“向妹,赶忙点,过来,这边落得好多噢。”突然,代婆婆朝着我喊叫道。我跑过去一看,地上的草丛间到处都是板栗,我弯腰捡了起来,不一会儿,我就捡了一大包。就在我洋洋得意,抬头准备伸个懒腰的时候,只见代婆婆东瞅瞅、西看看,突然她飞快地从面前围腰兜里抓起一大把板栗撒到地上,然后快步走到一边,装着若无其事一样,又往草丛间快速地撒了一把板栗。我突然明白了,望着草丛间的板栗,泪水瞬间模糊了我的眼睛。
蓦然回首,往事历历在目。记得刚驻村时,代婆婆的不理不睬,我硬着头皮,厚着脸皮,天天去代婆婆家的情景。现在,我们终于用自己的辛苦指数换取了代婆婆的满意指数,赢得了她的认可,建立了浓浓的“鱼水情”。
五、杨坤:爬冰卧雪,只为心中的牵挂
2018年7月9日至15日,怒溪镇6个村连续5天接受国务院第三方评估,全镇承载巨大压力,巨大挑战,在哪永生难忘的5个昼夜里,怒溪干群同心,全力以赴,以“0099”的好成绩,向县委、县政府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向历史和人民交上了一份满意的答卷。这一切得益于县委、政府正确的领导,得益于县领导亲自坐阵挂帅指挥,也得益于怒溪全体帮扶干部不忘初心、苦苦鏖战。下面让我们一起来分享脱贫攻坚背后的酸甜苦辣和感人事迹
去年冬天,怒溪社区驻村干部在雪地里匍匐前进,一度刷爆微信朋友圈。2018年1月26日,寒潮来袭,天寒地冻。骆家坡组路上不去、电话打不通,成了怒溪镇的“孤岛”。陈代书是否还有胃药?张大娘家米缸里是否还有米?.....这些成了驻村干部心中的牵挂。
然而,驻村干部犯难了,路面凝冻,可怎么爬上骆家坡啊?他们商议后,用木棍做拐杖、用稻草绳做鞋套,一步一滑地向骆家坡组走去。大约走到骆家坡组2公里处,一段长30米的斜坡路段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两边没有任何护栏和可攀爬的树枝,斜坡背后是600米高悬崖,若不小心滑下悬崖,后果不堪设想,现场令人心惊胆战。
是等到天气好转再上去?还是冒着危险继续前行?为了那份承诺和牵挂,他们没有丝毫退缩,而是选择继续前行,用生命诠释着忠诚与担当。
于是,他们手挽手,胸脯紧紧贴住冰面,手脚并用,爬上去,又滑下来,又爬上去,三十余米的路程,足足花了半小时。
外面寒风凛冽,雪花飞舞,到达贫困户陈代书家门口时,他们头上已满是冰珠,肩上、胸前早已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骆家坡组虽在“皇城”脚下,却是怒溪社区最穷的组,也是全镇最穷最落后的村民组,脱贫攻坚前,因山路崎岖陡峭,群众出行困难,更谈不上任何发展,在这里看不见一寸水泥路,群众居住是竹编房、土砖房、烂木房。陈代书是骆家坡组最穷的一户,一双碗筷,一个水缸,一个锈迹斑斑三角铁架锅是他的全部家当,房屋四处漏风。因家里太穷,女儿很早就独自外出打工了,妻子在生下女儿不久后,因病去世。家里就剩下60多岁陈代书孤零零的一个人,陈代书面对这样窘迫不堪的生活,曾经多次想一死了之。自驻村干部进驻骆家坡组后,时常与陈代书交心谈心,帮助陈代书从塑生活信心,修建房屋,硬化庭院等,使得他家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为了感谢党和国家好政策及驻村干部,他自编《感谢有你》唢呐调,每天饭后,那欢喜的唢呐声传遍整个小山村。
陈代书家的变化只是怒溪镇1287户贫困户变化的一个缩影,也是全县上上下下3000多名扶贫工作者苦干实干的一个点滴。正是这些点点滴滴汇聚了脱贫攻坚巨大力量。
俗话说:“唯有雄心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正是有了这样一群把群众冷暖放在心上,乐于吃苦、甘于奉献、不怕困难的扶贫工作者,战冰雪、斗酷暑,用意志和汗水兑现人民和历史的承诺;正是有这样一群心中装着百姓,背井离家、带病上阵、不畏艰辛的扶贫工作者,战晴天、抢雨天,点起灯泡当白天,用忠诚和担当践行人民公仆的誓言。这就是我们扶贫人,用牢记初心、万众一心、热血丹心的豪气,诠释了一个伟大时代的哲理。他们是真正的扶贫英雄,是真正的时代扶贫楷模。
骆家坡变了,麻阳溪变了,田坝溪变了,怒溪乡村变美了,道路变宽了,产业发展起来了,群众腰包鼓起来了,一幅新花怒放、溪水蝉鸣乡村振兴的美丽画卷正在徐徐展开。
六、杨爱军:聚时一团火,散作满天星
教育是阻断穷根的治本之策,在全县脱贫攻坚战三步走战役如火如荼推进之时,我们教育人没有忘记,学校才是我们扶贫的主阵地,孩子才是我们扶贫的主体对象,教育教学质量才始终是全县二十四万群众检验教育人扶贫成效的成绩单。不谋全局者无以谋一隅,为此,我们不仅将精准帮扶的300多户父老乡亲捂在手里,更将全县40000多学生装在心里。
记得在驻村前的一次专题部署会上,我对校园长、站长及留守在单位的同志们说:“接下来的半年左右时间,拜托大家看好家、看好孩子们,前方驻村全力攻坚,后方教学合力提质,共同呵护好来之不易的江口教育成果。”于是,全县教育人卯足了干劲,来了一场自我挑战、自我超越的冲刺。于是,有了多次在韭菜小学召开党组班子会议的严谨场面,有了教育专班盯准弱势群体开展兜底资助、控辍保学、助残入学的忙碌身影,有了留守在单位的同志们起早摸黑、超负劳作的动人画面,有了教研团队奔走在课堂一线和扶贫前线的感人场景。
我们更没有忘记日夜鏖战在扶贫前线的战友们的艰辛付出。脱贫攻坚战,民和韭菜是教育局的主战场,艾坪、洪坪、军屯、何坝是分战场;还有坝盘、怒溪、德旺等乡镇的村组也纳入了一线教师帮扶的范畴。全县教育系统数百人每天奔走在贫困村、贫困户的田间地头、房前屋后,招商引资、投钱捐物、引水筑路,走访慰问、树规立约、移风易俗,扛起锄头种庄稼、拿起扫把搞卫生、走进厨房办生活、响起音乐教舞蹈,一罐老茶拉家常、一碗苕酒话知交、一坑旺火聚真情、一块院坝绘蓝图。一个个感人故事、一个个动人场景奏响了脱贫攻坚的交响乐。
陈炳元,教育局干部,主动请缨担任韭菜村第一书记。两年来,他吃住在村组,亲近了群众,冷落了家人,忽略了身体。白天,他走村串户解决群众困难;夜晚,陪伴他的只有冰冷的电脑和资料。“有困难,找炳元”,他成了群众最贴心的人。由于长期休息不足,超负荷工作,在一次走访中,他突然倒下了。住院的几天,本是他陪伴家人最久的时间。可没等医生和家人同意,他提前办理出院手续,又回到了脱贫攻坚的主战场。国务院第三方评估结束,陈炳元再次主动申请继续驻扎在脱贫攻坚一线。
教研室蒋道伟老师身体瘦弱,但他瘦小的身躯却满载着大爱。他长期吃住在偏远的宋家坡农户家,东家喊东家去,西家喊西家跑。他手里随时都拿着一根木棍,那是他长期步行往返于4公里路程的农户与村委会之间,脚上的血泡让他走路一瘸一拐,只有那根木棍支撑他单薄的身体。
有一位现年80岁的老党员、老教育工作者,17岁从湖南只身来到江口,将一生都贡献给了民和教育。退休后,他回到老家颐养天年。攻坚关键期,应儿子的邀请,他千里迢迢从湖南来到民和韭菜、艾坪,与他的农民学生交心谈心。情到深处,群众的心结打开了,心情舒畅了,满意度提升了。有人责怪他的儿子怎么忍心让老人受累。老人说:“党需要我,儿子的工作需要我,再苦再累也甘心!”这位老人就是我的父亲,我可亲可敬的老父亲,谢谢您!
还有这么一群教育女汉子,在脱贫攻坚战役中,她们克服比男同志更多的困难,长期驻守在脱贫攻坚一线,做空巢老人的“贴心女儿”,当留守儿童的“爱心妈妈”。她们用自己的真诚、善良感化着群众,用智慧和情怀书写着新时代教育女性的无限风采!
春华秋实。2018年,以脱贫攻坚统揽教育发展全局检验了江口教育人的凝聚力、战斗力。扶贫攻坚功劳薄上,有教育的风采。杨家岭,成为全县脱贫攻坚“感党恩·跟党走”群众思想教育示范点;局机关干部、百所学校、千余教师、万名学生共同参与的“十百千万”群众思想教育工程助力脱贫成效显著;我局4次被县脱贫指挥中心评为“先进帮扶单位”,15人次被省、市、县表彰奖励。韭菜等帮扶点也随之旧貌换新颜。教育质量光荣榜上,我县稳居全市前列。江口续写了小学、初中教学成绩连续四年稳居全市一流的辉煌,高考成绩也再上新台阶;以校园足球、合唱艺术等为代表的艺体教育在全市持续领航。“三破三立”、“四变四破”改革势头强劲。我为教育人光荣和自豪,今天,请允许我冒昧地借此机会,向全县教育人深深地鞠上一躬,你们辛苦了,谢谢你们!
一个人可以走得很快,一群人可以走得很远,教育只是全县多个帮扶单位之一。当县委政府目标已定、航向以明,教育与各部门一起履职尽责,合力攻坚,汇聚成全县脱贫攻坚精彩出列的强大力量。脱贫验收结果证明,我们善于打硬仗,勇于打胜仗!
聚时一团火,散作满天星。扶贫既是一场攻坚战,更是一场持久战。巩固脱贫成果,乡村振兴行动,我们已然阔步前行!
七、关于陪伴的故事
在采访期间,无论是在江口县城,还是乡镇,我都会听到关于陪伴的故事,杨华祥、杨云、梁勇洪、盈明洋、潘文政、陈婵、黄昌礼、田丽等等,这些故事,让我心疼,让我落泪,让我感动,我为我们党有这样的好干部,我们的人民群众有这样的好儿女而感到骄傲自豪!
梁勇洪是2016年选派到德旺乡坝梅村的首批驻村干部,妻子在松桃教书,女儿雨馨只有7岁。随着驻村工作的开始,夫妻二人都不能陪伴在孩子身边,女儿只能一人在家,独自生活。上学放学、洗脸穿衣……饿了,就在街边卖个盒饭;困了,就自己上床睡觉。洗澡时不会使用电热水器,梁勇洪只能打开手机视屏焦急、细心教女儿怎样打开开关。“乖女,就是这个,扭一下就出热水,慢点、慢点,小心别烫着……”女儿在父亲的指导下,开了热水,冲着父亲做了个鬼脸,关掉了视频。
2017年9月13日,对于梁永洪来说,是一个刻骨铭心的的日子。当时,他正在一户村民家里登记,手机突然响了,梁勇洪放下笔,接起了电话。“你是梁雨馨的父亲吗?你女儿被车给撞了,你现在能来下医院吗?”一个陌生的声音传了过来。梁勇洪关了手机,看了看正在登记的村,拿起了笔。刚才的电话内容全被村民听在耳里,村民一把夺过梁勇洪手中的笔,催促梁勇洪快去医院。梁勇洪冲着村民歉意的点了点头,出门向医院赶去。走进医院,看着女儿独自坐在医院走廊的凳子上,额头、手脚上满是擦伤,三颗牙齿已被撞断,其中一颗刺穿了牙龈,嘴里还在流着血。梁勇洪终于忍不住,抱着女儿哭了起来。
在脱贫攻坚这场战役中,像这样的情景还有许多,坝盘驻村干部盈明洋的孩子才7个月,脱贫攻坚期间两度因病被送上手术台,而作为父亲的他却不能在旁陪伴;县委书记杨华祥的女儿深夜发起高烧,他只能叮嘱家人好好照料;县长杨云每每听着电话那头稚嫩的声音问着“妈妈,这个周末可以回来看我吗,你很久都没回家了。”听到的回答是“我忙完了,就回来看你。”
潘文政是怒溪扶贫站站长,陈婵是怒溪骆家屯驻村干部,他们既是情侣又是脱贫攻坚战中并肩作战的战友,在脱贫攻坚重任前三度推迟了婚期。
2018年7月11日,是国家第三方评估验收组连续第三天进驻怒溪镇评估验收的日子,而这一天也正是陈婵第三次推迟婚期的出阁之日。上午,母亲给陈婵打来电话:“你怎么还没回来,亲戚朋友都已经到了!……”母亲声音充满了责备。“妈,我还在忙,先挂了,一会回来。”没等母亲说完,陈婵便挂了电话。陈婵悄悄用手背擦去眼里溢出的泪水,转身又投入迎检工作中。几乎是在同一时段,新郎潘文政也接到了家里的电话:“你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去女方家接人?”潘文政叹了口气,拨通了陈婵的电话:“亲爱的,对不起,又得让你再等等了……”“没关系,你不觉得这才是值得一生回忆的事儿吗?”电话那头传来了未婚妻陈婵轻快的声音。当检查完毕,两个人匆匆赶回婚礼现场时,天已擦黑。第二天,新婚的小两口还未来得及换下新装,又匆匆忙忙回到了迎检第一线。
在脱贫攻坚决战中,推迟婚期的何止陈婵潘文政,还有扶贫干部吴静、向丽,这些花样女孩,都因脱贫攻坚工作一再推迟了婚期。
八、三双鞋的故事
37岁的熊琦是江口县扶贫办干部。3月初第一次来怒溪镇河口村时,熊琦是骑摩托车。春季的怒溪雨水多,冒雨到达河口村第一天熊琦就挨家挨户了解社情民意。进怒溪镇的柏油路,车子还好跑,但从河口村委会到村民组,大部分路还是泥路。熊琦骑车去4公里外的牛塘坡村民组,村支书杨光珠给他带路,摩托车上不去,一路黄泥把车轮上面的羽壳裹满了,车轮老打滑,两人只好下来推车。熊琦两手撑着摩托车龙头,双脚使劲蹬着没过鞋面的死黄泥,全身扑在车上。当他脸红脖子粗地好不容易推动摩托车一步,想挪动深陷黄泥中的脚时,只听“卟”的一声,熊琦一个趔趄,他所穿的皮鞋鞋面与鞋底分家了。鞋面从脚背上掉下去,鞋底却牢牢地粘在泥巴里。由于路面很烂,天气又冷,为了继续赶路,只见熊琦费力地从泥里抠出鞋底,一旁偷着笑的杨光珠在路边扯几根黄木草把熊琦的鞋子绑了好几圈,觉得绑“结实”了,两人才狼狈地回到了住地。熊琦立马到附近的商店买了一双30多元齐小腿的水胶鞋,解下那双绑着黄木草的皮鞋,他不忍心地提起来看了几眼,还是无奈地放在靠窗的墙角边,标志着这双鞋在接下来的驻村日子里也彻底的“下岗”了。
这一课上得不轻,次日再去牛塘坡时,天空依然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熊琦换上这双30多元的新水胶鞋后,不再骑车,披一件雨衣走路。路越陡越难走,到牛塘坡寨子上时,熊琦的那双水胶鞋却糊得像“牛脑壳”。他边走边思忖,怪不得这里的村民那么穷,辛辛苦苦种点东西都运不出山变不成钱。牛塘坡青壮年大都外出打工去了,留下老弱病残不要说发展,就是吃口水都难。一栋松松垮垮的茅草屋前,80多岁的刘光辉老人把五六个水桶放在屋檐下接水。老伴早年去世,儿子外出打工,老人吃水要到屋坎下300多米远的地方去挑,雨天湿滑,老人只好用水桶接雨水备用。见此情景,熊琦鼻头一酸,赶紧把桶里的屋檐水倒掉,在村民的指引下到水井给老人挑水,直到把所有水桶装满。这以后每次到牛塘坡来他都把老人的六个桶挑满水。由于河口村大部分村民组的通组路都没有硬化,山路崎岖、泥泞,非常难走,为了便于开展工作,从此,那双水胶鞋一直不离脚陪着他走村串户,“嚏嚏嗵嗵”的脚步声,隔着木屋墙壁大爷大妈们都听得出是熊书记来了。
熊琦回到住地,将了解到的牛塘坡吃水、走路难的情况向单位领导作了汇报。扶贫办迅速勘测并调拨70多万元资金,为牛塘坡修了一条水泥路和一个自来水池,把水引到家家户户,还为河口40户贫困家庭发放两头猪,120只鸡。
河口村风光秀丽,旅游资源十分丰富,熊琦感慨:这样一个宝贝藏在深闺,2500多名村民不是在捧着“金碗”讨饭吃吗?他和村民决定:把游客的乡愁留在黄岩,把钞票留在河口。
说干就干!熊琦和怒溪镇政府一起向江口县扶贫办汇报,协调到260多万元资金,请来设计施工单位,在黄岩古寨景区修起了石板栈道、亭台楼榭、停车场。不少搬出去的村民又回迁到黄岩,开起了农家乐,办起了合作社。短短半年,黄岩古寨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走进而今的黄岩古寨,只见古木参天,怪石嵯峨,亭阁飞掩,细瀑如帘。村前流水淙淙,屋后密林丛丛。青山绿水间,修竹蓬蓬,古藤簇簇,青瓦木屋掩映,缕缕炊烟袅袅。一堵堵高高的古石墙,呵护着村庄的安危;一条条宽阔的石板路,延伸到家家户户。三三两两的游客举着相机,不停地拍下老屋、石墙、古巷、石板台阶,一个个兴致勃勃!
五一期间,熊琦坚持到河口村委会值班,看到一车车游客抵达黄岩,他和村民们一样高兴:河口这只“金鸡”,终于开始“下蛋”了。如今的河口村,交通四通八达,到处都是一条条宽阔、整洁的水泥路。路修好了,熊琦去村里不管哪一个组再也不用穿那双水胶鞋了。现在无论走在哪里他“总是”穿着一双油光锃亮的皮鞋,转了一圈回到村委会住处,他把脚下那双锃亮皮鞋脱下来,放在水胶鞋和还绑着黄木草的皮鞋边,感慨万端。打工回来种植铁皮石斛的合作社退伍军人王志明说:“熊书记才来几年河口就变了样,现在无论去哪个组,都不担心会鞋子脏了,这个‘第一书记’当到群众心坎上了。”
九、两位文学青年的驻村日志
6月17日星期日 晴。
这是一场特殊的感恩宴会。
一大早,我就与同事国勇督学去民和集镇买蔬菜和油盐酱醋,为我们帮扶的小黑庆村民组提前一天过端午节作准备。刚开车回到小黑庆,男男女女已聚集在这里,洗菜的洗菜、淘米做饭的做饭,劈柴、砍猪脚、搬运蔬菜和桌椅都被男人们抢着干了。
想起半年前来这里,村民都不愿意接触我们驻村干部,特别是争当贫困户,你争我夺,难解难分。我们只好通过挨家按户调查,摸清底数,然后民主评议,最终评选出真正贫困的家庭,做到让大家心服口服。特别是“五改一化”让家家户户改变了旧貌,水泥路通到了家门口,让他们对我们有了好的印象。水电路通了,不愁吃穿了,公余粮也不用交了,良种、老龄等等补贴大家都享受了,学生读书学费也免去了,这个社会比起几十年前强多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这是大家都向往的生活。
杨爱军局长的手机微信突然响了一下,他打开一看,脸上露出了微笑,急忙大声的对在场的群众说道:“告诉大家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习总书记对实施乡村振兴战略作出重要指示,强调把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摆在优先位置,让乡村振兴成为全党全社会的共同行动。大家放心了吧。”
听完这话,操场坝上响起了激烈的掌声,大家一致叫好。
“下回的乡村比城市还漂亮,到时候让城里人也妒忌我们乡下人一回!”几个妇女哈哈大笑,很风趣地说道。
席间,阳光照耀下的那群百姓,脸上仿佛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粉,一个个举起杯向每一位驻村干部以茶代酒道一声谢谢!
我从心底高兴,这又是一束温暖的阳光,照进了百姓的心里,让他们又看到了新一轮的希望!(王文学)
6月25日,晴。
上午去雪坪、老娃平、桃子坪查看环境卫生,下午到青山坡、雪地坡打扫公路,累得手软脚掱。刚吃完晚饭,又得去上寨调解矛盾纠纷了。
近段时间已忙完五改一化一维,硬件设施已改造完毕,就集中精力调解多年未解决的扯皮问题。白天难得找到人,只有晚上才有机会。上寨刘吉元、刘吉茂父亲早逝,年幼时罗乔富来上门,将两个孩子拉扯大,又和妻子陈世英生了三个女儿,平时都相安无事,儿子成家女出嫁。2015年,贵阳至江口的高速路开建,补贴了他们的占地款24万,这些钱怎么分配,一直扯不清楚,老人也没给两个儿子一分钱,儿子也只是各赡养一个老人。6月5日我们来做了耐心细致的工作,双方达成协议:老人将部分钱拿出来,儿子将他们接到新屋来赡养。
总以为这次来,就是一个见证人。哪知道老人的女儿节外生枝,说这说那的,小女婿甚至说了句流话,把老实巴交、个子矮小的刘吉元惹毛了,冲上前就打了小妹夫一拳。双方大打出手,我们5个人拉都拉不开。刘吉元的丈母娘是印江人,75岁了,十多年前老伴去世后就带着家产来女婿家住,看到乱七八糟的阵势,她气得跑出了家门。她外孙出去找,放了一句话:如果我嘎嘎有个三长两短,谁都不想好过。我们见证完签字仪式后,刘吉元说,我丈母娘是你们来才跑的,你们不帮着找找啊!我们想想,是的,该找,就开动车子,沿着寨前大河,往河岸边和废旧的房屋查找。
车子是村主任侯松云年前才花30多万买的新越野车,精准扶贫爬坡天天用,才半年多,贷款都还没还完,车都旧了,村干部很辛苦,费力费钱,我们驻村的,没人都有一把手电筒,从晚上10:30找到凌晨2:30,找遍了三角塘、蚂蝗田、苦竹林、赶场坝、桥边、洞口等七八个村民组,都无果而终,电筒都没电了,疲倦至极,连村主任开车都掌控不住了。实在无法,给主人家打了个电话,回村睡觉。要出事我们也无法,要处分我们也得承担。
清晨6:30,村主任电话响了,说老人回家了。原来她老人家化气愤为力量,借着朦胧月光,把2亩多地的洋芋全挖完了。
唉,老人的心理世界,我们真的不懂。(董振华)
十、贵州:第一个申请退出贫困行列的人
2017年10月20日,江口县闵孝镇提红村上舟组郭兴平家热闹非凡,县、镇、村干部来给他送“脱贫攻坚先锋模范”锦旗和奖金来了。
郭兴平今年42岁,年幼丧母,家庭长期贫寒,16岁就外出务工,因无知识、少技能,只能在建筑工地做搬运工,所赚的钱都给年迈的父亲当医药费了。2014年返乡后,当上了小包工头,收入有所提高,但家里有父亲、妻子两个病人,日子过得相当拮据,成为了精准扶贫户。
2016年以来,随着医疗扶贫政策的深入实施,郭兴平家两个病人的医疗费得到报销,压到他身上的两座大山被政策掀开,他家所欠的外债逐渐还清,顿时萌发了退出贫困户的意愿。2017年夏天,提红村拟定了“以热爱祖国为荣,以忘恩负义为耻;以勤劳脱贫为荣,以好吃懒做为耻”为内容的精准扶贫“八荣八耻”,极大地激发了郭兴平勤劳致富的热情,他带着由十余户精准扶贫户组成的施工队,辗转提红、闵家场、鱼粮溪、中练等村,低价承包改厕改圈活路,每人月收入超6000元,预计他家全年纯收入可达4万余元。在10月10日闵孝镇召开的上舟组贫困户评议会议上,郭兴平主动提出退出贫困行列,并提交了正式申请书,成为贵州省第一个主动申请退出贫困行列的人。
走进郭兴平家,一幢两楼一底的小洋楼矗立在我面前,干净的院子周围栽满了鲜花,屋前的柚子树散发出淡淡的清香。郭兴平告诉我,这房子是他和爱人用了两年时间建成的,只花了7万元。从小受到抗美援朝军人的老父亲的教育,郭兴平养成了“宁愿苦干、不愿叫屈”的性格。自妻子的病好转后,郭兴平心想:我好脚好手,有使不完的力气,哪能再给政府添麻烦呢?于是,他便主动申请,要求退出贫困户行列。在他的影响下,全县主动申请要求退出贫困户的农户达到了1920户。
十一、突然袭击中的突然袭击
2018年7月14日上午,这是一个普通的早晨,但对于怒溪镇与江口全县来说,都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早晨,这个早晨,决定着江口是否能不能整县退出。
这是国务院第三方评估江口县脱贫攻坚成效的最后一天,在怒溪镇脱贫攻坚指挥部里,充满了紧张而又亢奋的气息。
“评估组到江口一共5天用于进村检查,都已经来怒溪4天了,检查了6个村,今天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是呀,咱们连续检查6个村都是零错评、零漏退,群众满意度100%的好成绩,难不成5天都来,给咱怒溪来个大满贯?”
话音刚落,指挥中心的电话铃声和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人们谈论,空气瞬间凝固,分管扶贫副镇长滕雄接起电话:“喂……收到,立刻准备!”表情严肃中有些惊讶。
“今天复查骆家屯村。”
简短的一句话,干部们都心照不宣,立即着手准备,投入战斗。
后勤组开始清点餐具和食材,并装车送进村里;资料组开始准备相关资料,反复清点有无遗漏……
“这是最后一仗,成败皆在此时!”镇脱贫攻坚指挥长站在骆家屯村村委会门口,看着公路上闪着应急灯而来的车队,一边摩拳擦掌准备迎接,一边对身旁的队员们说道。
这是骆家屯村第二次迎接国务院第三方评估检查。
“这次复查,我们分为3组,两个组留下,复查骆家屯村,另外一组随我到其他村进行复查!”检查组组长刘涛在查看了骆家屯村贫困户名单和相关资料后,冲着大伙笑了笑,大声说。
“这不是搞突然袭击吗?我们咋个准备得了资料。”指挥长双眼骨碌碌地望着刘涛,希望刘涛能改变主意。
“我们不需要你们的资料。”刘涛笑着说。说后,便带领两名检查组成员上了越野车,向着骆家屯村的反方向行使而去。
不要人陪同,不要人带路,突然换村,不知道去哪?一切的一切,都让人措手不及。
这种史无前例的检查方式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指挥长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显得有些惊慌失措,而又无助无奈,只能听天由命。但是,扎实的脱贫工作,又给了他底气。
“真金不怕火烧,你就查吧!”指挥长望着远去的车影,自言自语道。
等,漫长的等……
突然,指挥长的微信响了,是地楼村一名村干部在怒溪镇干部群里发的一条消息,说:“有一台越野车驶进了地楼村院下组,3个陌生人,佩戴着工作证。”
原来,刘涛一行去了地楼村院下组。
刘涛一行走到吴九妹家门口时,见吴九妹和吴兴发两人穿着整洁,以为是“作弊”的镇干部,便上前询问,经过打听,他得知吴九妹、吴兴发是本村的贫困户,便走进门,向二人访谈起来。
“你们家是精准扶贫户吗?你们家有几口人?靠什么生计?你们对镇里干部的扶贫工作满意吗”刘涛问道。
“这房子是他们帮忙维修的,这灶是他们打的,这院坝是他们买水泥买沙子砍的,这石坎是他们帮忙砌的!你说他们好不好?”吴九妹领着刘涛看了自家的房子、灶台、院坝、石堡坎后,望着刘涛笑着问道。
“共产党好呀!驻村干部好呀!我们今天的好日子都是他们送来的!”站在旁边的吴兴发也笑着说。
刘涛笑着点了点头,离开了吴九妹家。一行人向着下一户走去。
经过入户查看住房、生活情况和详细的访谈后,刘涛满意笑了,他冲着两位队员点了点头,满意的离开了地楼村。
“从怒溪来看,江口的工作确实做得扎实,群众满意度高。”一位队员笑着说。
“临时抽查,随机选择,我们都未发现漏评、错退案例。”另一位队员也笑着说道。
“今天我突然袭击,让他们始料不及,没料到他们的工作经得起考验!”刘涛满意地说。
从第一天田坝溪村,地楼村接受国家第三方验收评估开始;第二天骆象村……直到第五天回访骆家屯村和地楼村。在这5天里,怒溪镇接受国家第三方评估检查6个村,抽检样本456户(其中建档立卡贫困户191户,非贫困户265户),作为江口县被检查村最多、抽查样本最多的乡镇,检查过程中均未发现漏评、错退情况,群众满意度达100%,如此惊人的成绩,让检查组感到难以置信,为进一步确认怒溪镇脱贫成效,检查组采取了这种突然中的突然袭击方式进行复查,结果仍然是零错退、零漏评、群众满意度100%。
十二、倒垃圾的农村妇女一语道破“天机”
在走进美丽的江口之前,铜仁市副市长、市脱贫攻坚总指挥长胡洪成对我说:“江口的脱贫攻坚工作值得大书特书,他们实施了“三个三”举措,即采取整县退出“三大战役”、江口脱贫“三项标准”、比学赶超“三种机制”;运用“三个四”,提升群众认可度,即“四个下沉”:责任体系下沉,村民自治下沉,民主评议下沉,项目实施下沉;“四个结合”:村民自治与民主法治相结合,合作组织与村级组织相结合,基础设施与美丽乡村相结合,公共服务与社会保障相结合;“四个覆盖”:干部培训全覆盖,入户走访全覆盖,思想动员全覆盖,长效机制全覆盖。以“零错退、零漏评、群众认可度99.05%”的成绩,成功脱贫摘帽。让群众的思想观念和认识,实现了从“我”到“我们”的飞跃,从而完成了“大我”。
老实说,我对江口县干部群众这种“大我”的飞跃,还是半信半疑。直到2018年11月20日上午,通过我的双眼所见,我才相信了这种真实。
早晨,吃了早餐,我们一行从县城出发,前往官和采访。在洪坪村一带,由于修高速公路,原来窄窄的道路被施工的车辆碾压得坑坑洼洼的,小轿车根本无法通行,我们乘坐的越野车也只能小心翼翼地向前挪着,一步一坑五步一洼来形容这段路面,一点也不为过。由于前几天下雨,坑洼里全都积着水,车子一碾,路上便一片泥浆,让人下不了脚。天空下着毛毛雨,开车的田青一边打开雨刮,一边全神贯注的注视着路面,生怕车子打滑。走过一段陡坡,拐过一道弯,几户人家走进了我的眼帘。我看见一位拴着围腰穿着水胶鞋40多岁的中年妇女提着一铁桶垃圾从门里走了出来,沿着公路边,踩着泥桨,向着前边五六十米远的一个垃圾箱吃力的一颠一歪的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把桶里的垃圾倒入垃圾箱后,中年妇女又提着铁桶一颠一歪的小心翼翼的往回走。走回自家门外时,中年妇女的水胶鞋已经被泥浆糊满了,裤腿上也了沾满了泥浆点子。我赶紧让田青刹车,从车上跳下来,叫住了正要进门的中年妇女。中年妇女转过身来,诧异地看着我。
“大姐,路这么难,又下着雨,你为何要把垃圾提这么远,倒进垃圾箱里?”我知道自己提的问题挺幼稚,但我还是希望中年妇女能够为我解惑。
“公共卫生是要大家维护的,如果我把我们村的卫生损害了,我就成了我们村的罪人!”中年妇女一脸微笑,冲着我说,她那黑黝的脸庞上漾溢着一种自豪的神情。说后,转身进了屋。
望着中年妇女的背影,我一下子明白了江口为什么有“零错退、零漏评、群众认可度99.05%”的成绩,原来是人民群众的大局意识增强了,他们完成了由“我”到“我们”的质变,从而完成了“大我”的飞跃。我也明白了这种质变所付出的艰辛。
在官和,我听到的是“我们”。
在民和、坝盘、怒溪、桃映、闵孝、德旺、双江、太平、凯德,无论是干部群众,让我听到的仍然是“我们”。
这是一种大局意识的体现,这种大局意识,让江口战胜了贫困,获得了长足发展。
十三、黄祖国的感恩歌
在双江采访时,每到一个村寨,人们都说起贫困户黄祖国,都会唱他编的《话脱贫,感党恩》,出于好奇,我便来到了黄祖国所在的齐心村。在村委会的文化墙上,我见到了这首顺口溜。于是,我便抄了下来,写进我的文章里。
各位领导听我说,本人姓黄名祖国。
今天不把别的讲,把脱贫攻坚说一说。
要脱贫要致富,感谢政府和帮扶的好干部。
好干部,干部好,天天往农户家里跑。
了解农户的实情,帮助农户早脱贫。
脱了贫要不忘恩,共产党是救星。
精准扶贫亮堂堂,政府送猪送牛又送羊。
易地搬迁响当当,无房群众住进了安置房。
中国越来越富强,不要农民交公粮。
政府看到农民苦,种地还能有农补。
有的家庭上千元,农民虽苦心里甜。
贫富差距搞得好,贫穷家庭吃低保。
有的家庭有难处,政府又评个精准扶贫户。
低保户贫困户,撸起袖子加油住(做)。
如果懒惰你不住(做),对不起驻村帮扶的好干部。
驻村干部真正好,常为五改来奔跑。
改厨改厕又改灶,家家户户新面貌。
改路改水搞得好,千年挑水解决了。
用电用水不用愁,农村已安监控头。
用电开开关,用水开开水龙头。
清清泉水哗哗响,吃水不忘共产党。
只有共产党,中国人民才能把福享。
这些好事讲不完,共产党稳坐万万年。
这首顺口溜的每字每句,都是贫困户的感恩之意,每声每调,都唱出了江口县脱贫生活的甜蜜。
2017年,双江街道齐心村通过“五改一维一化”,全村面貌焕然一新,为了感谢脱贫干部一直以来为村里群众付出的汗水,村民们邀请脱贫干部吃了一顿团圆饭。当时,黄祖国就用这首原创顺口溜感党恩、表心声,也就是在那顿团圆饭上,这首顺口溜第一次面世。
黄祖国的顺口溜唱出了齐心村全村人的心声,唱进了大家的心里,成为了双江街道齐心村众人脱贫后最想说的话。
那么,齐心村的变化到底有多大呢?在基础设施建设上,硬化连户路通村达寨,小康房错落有致,房前屋后的绿植让人心旷神怡,图书馆、文化广场、篮球场等休闲娱乐场地设施完备。在公共服务上,实现了教育医疗住房三保障,同时积极发展肉牛养殖、龙虾养殖、精品水果、花卉苗木等产业,全村贫困户户均3个以上产业覆盖,2017年全村人均纯收入达9500多元。
这那里是一个村寨,这简直就是一个环境优美的小区。
下篇:嬗变之美
劳动创造美丽,幸福诠释美丽。在这场脱贫攻坚战中,江口县集中精力抓好水、电、路、讯、房的基础上,充分用好土地增减挂钩政策,出台奖励制度,动员群众诉除危旧房、废圈舍、破茅厕,建设小广场、小庭院、小花园、联户路,一条条大路连接千家万户,一渠渠清水流进希望的田野,一栋栋新房鳞次栉比,一座座农家小院干净整洁,一个个产业雨后春笋,实现了农村环境由过去“脏、乱、差”到现在“靓、美、洁”,极大地增强了农村群众的获得感、幸福感、满意度。
全县建成县乡公路518公里、通村公路582.5公里、“组组通”道路1213公里,公路总里程达2714公里;实现农村危房改造1.9万余户、“五改一化一维”工程3万余户、农村人饮安全巩固提升全覆盖工程600余处,实现了100%的乡镇通油路、100%的行政村通水泥路、30户以上村民组100%通水泥路、100%的村民组通自来水,水质达标率100%。建成异地扶贫搬迁集中安置点8个,实现易地扶贫搬迁对象2822户11815人搬出大山、搬进新居,其中贫困户2254户10770人。
2018年,对于江口来说,是丰收之年,除了脱贫攻坚以“零漏评、零错退、群众认可度99.05%”的优异成绩整县出列外,梵净山申遗成功,被授予5A景区,这些都给美丽的江口带来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面对新机遇新发展,为了让绿水千山变成金山银山,结合铜仁市的一带双核,江口县委县政府已经找准了江口的定位,打造一核两区,一核就是以梵净山为龙头的文化旅游在江口要更加凸现,成为江口的主导产业;两区,一是要把江口创建为铜仁市的中心城区,二是要做生态文明试验区、示范区,充分发挥国家级生态功能重点县和长江中上游重要生态屏障的作用,做大做足做强文化旅游,让文化旅游成为江口的第三产业,延长产业链。
太阳每天都是新的!
一个美丽祥和的江口,正在向我们徐徐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