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草海（组诗）
张东
你的名字
你的名字，以高原和草木的定义生长在海水里
草海便是你西南的姓名
我看见轻风把山峰染绿了
水天之间的旅行者正乘着朝云出发
她手心里的指头按动了美丽的镜头
云彩和光辉倒映在船桨里
曾记否，我骑一只飞鸟站在桥头
为她画笔
一条鱼在波涛里给她送信
她是一朵桃红
站在水镜子里搔首弄姿
等我去取一瓶桃花醉
在山气日夕佳的时候
啊，群山如星群之间的草海
你以你的名字养育水草和谷物
养育森林和鸟群，最养育的是你的子民
我便是你子民中的十万分之一
是你给予我的村庄一张嘴唇
从贫穷到富贵。赐予我文明的风度
鸟儿你快快飞来吧
我村庄的谷粒特地为你寄存在了土地里
我在河岸之间听见你的生活取得的惬意和丰收
啊，我要把你的名字，把我的幸福
向东，向西，向南，向北，向更远处
告诉光明，告诉闪电，告诉我的兄弟姐妹
我的兄弟姐妹是世界里的花朵
此刻
我要戴上你黎明英雄的桂冠
在你的惊艳里完成我英雄的黎明
黑颈鹤
在草海的骨骼里
我是溪流的血液，树木是爱情的归宿
我的爱人骑马归来
拾起我的嘴唇
听你在水滴与叫飞马的云里奔腾的声音
高过宛如绿岸的枝头
昂起头颅
向更高处呼吸
撑一支秋高里的船蒿
在镜头里做成你的缩影
听你在暮色里飘动的爱情
在夜晚收到海波的回信
翩翩飞来躺在草海的肌肤里
她血液里的骨肉
比如花草，比如船只
一切搁浅在你记忆的脉络里
皆是我的喜欢
这月，那月
那一碗
白色的月亮高过
稻穗，山峰，还有我的头骨
这月色走在河床里
向南，我想起了故乡
母亲的板凳，小妹的手指
落在灯前
月色透过草海的窗户
夜风里映出了秋思的双眸
这一碗
月色朦胧
归期将至，共度韶华
在草海的腹部饮一杯秋菊酒
透过爱人的新纱，两只白鸽归巢
投射在江天谷木之间
在夜色明晰之时
骑一匹红枣马与风秋竞度
云船静数峰高尽染
我的马蹄踏遍千层横木
那红影霞斜宛如惊艳里的枫叶
在岸头，在船尾
一如我的来去
正如暗香飞送客，正如秋燕语留人
今夜，我们会收到月亮的回信
合十双手掌阅读星空
赶在绯红黎明来临之前
出席雾气里的早宴
两只燕子将要飞向归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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