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吉莹散文两篇
杨吉莹
小 诗
小诗,是我大学的一个室友,我们整个大学生活都是互相关联着的。我记得第一次看见小诗,她还留着长长的头发,扎成一个马尾,看着特别有朝气。她很瘦,可相处下来,我发现她平时也没少吃肉,饭量也挺大的,这和她那纤瘦的外表不符。初见面,她还是挺腼腆的,说话也是小声细语的,搞得我这个大嗓门和她说话时,也不由得放低了音量。 后来慢慢熟悉起来了,我们相互打趣,我说:“小诗这么瘦,还是瓜子脸,要是古代的装束肯定很好看。不过你那三十七的脚,放在古代可是很吓人的哦,人送外号“施大脚”。”小诗马上反驳我:“吉莹,弄上古代的装束也是好看的,不过只能去唐朝,毕竟只有唐朝是以胖为美嘛。”气得我顺口喊了句:“我那四十米的刀呢!”
不过,小诗只有和熟悉的人才会开玩笑,你要是第一次见她,可听不到她说这样的话。 小诗看去温温柔柔的,但她的性子,还是有些火爆的。第一次见她发脾气,也是吓到我了。有些人平时很温柔,可是一旦生气的样子,真的会让人觉得格外的凶神恶煞。她的面部表情,有个递进的现象,晴转多云,多云转阴。以我的经验,这个时候,一般是不能和她说话的,我会默默的观察她,但不会上前一步。过了一会,她砸门而出,杀气腾腾的去找她那个又闯祸的弟弟了。看到这,我特别为我弟感到庆幸,我对他同小诗对她弟弟比起来,真是无比的温和。 小诗是个很努力的女生,我们再讨厌的学科,她都会去好好对待,认真学习。班里的位置都有自己的名字,前三排叫学霸区,因为想认真学习的都坐在前面。后三排就是休闲区,上课不想听的,都会抢着坐后面的位置,这样可以悄悄的玩手机、聊天,也不会被老师看见。小诗从来都是坐前面的,上课也不走神,不管什么课,真是认认真真的做笔记听课,不管自己喜不喜欢。最后的成绩,自然是名列前茅,完全对得起她的认真。
我觉得认识小诗,真的是很幸运,她的学习态度影响了我。我们全寝室,都要考教师资格证,所以可以组队学习。另外一个室友呢,要自己去图书馆,所以寝室就只有我和小诗了。她每天七点就爬起来,看书,听直播。我刚开始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总觉得那两本书太厚,自己肯定学不完。我们一共经历了三次考试,我在第二次就全部考过了。可怜的小诗,两次全都没有。我很惊讶的,因为我不懂的知识,都是她和我说的,可能真的要看运气吧!可是小诗完全没放弃,继续看书,背知识点,每天看书到十二点,早上又早早的爬起来。终于,在第三次,她成功上岸了。 平时,考查课老师布置的作业,大家都是随便抄来,糊弄过去就好,怀揣着一种得过且过的心态。可小诗不一样,她不会去网上抄,而是去查资料。我突然明白,有些人的优秀不是什么天赋异禀,而是通过努力。别人都会说,小诗你怎么考得这么高,可没看见她挑灯夜战的辛苦。要是我连续失败了,肯定会选择放弃吧!可她还是一如既往努力学习,这真是一种毅力。
我和小诗一直关系就很好,做作业,考证这些我都会让她带着我。和她一起学习,真的会有紧迫感,让自己对待学习多些认真,不再散漫。因为她,我真的有很大的进步,特别是学习态度上,所以我很感谢她,人真的都需要一面旗帜,让自己可以朝着那个方向走下去,成为更好的自己。 如今我和小诗很有缘分,都在遵义师范学院专升本了,又在一个班。下步准备考研,有她的激励,我想离自己的奋斗目标,也会越来越近吧。
打柴路上一碗井
一碗井,将时间回放一九六八年。
那时候的煤很是珍贵,县城绝大多数的家庭生活,还是以烧柴为主。木柴,就自然成了每个家庭必不可少的“装备”之一了。可大人们还需要工作、劳动来解决一家人的温饱,砍柴这件事,自然而然就落在孩子身上。于是,每条街道都有那么几支由十多岁孩子组成的砍柴小分队,他们每日迎着朝霞出发,再顶着夕阳,满载而归。
在安龙县城,这里的砍柴小分队,大多需要去距离家里十多公里的地方,才可以弄到炊事、取暖的柴禾。路程还是有些远的,因此三五一群,大多是结伴而行,人多路上不至于无趣,还可以相互照应。就在那年,那条名叫市巷口的小分队里,增加了一位新成员。在这里姑且先叫他砍柴少年吧!少年的父母都是老师,但那时的民办教师,并没有固定工资工资。由于学校停课,少年随大人回到县城居住。那为了解决家里温饱,家里的成员都一一做了分工。少年的姐姐,就负责随母亲去更远的地方赶乡场,买鸡蛋到城里卖,赚点粮油钱。少年的职责,就是负责砍柴挑回来,解决烧饭取暖。
砍柴出发的时间,不仅是由路程远近来决定的,其间还会有一些特殊的原因。一些柴山,可以天亮了才结伴出发,而特别的山林,少年需要乘着月色出门。往往是月亮还挂在天空,他就揣着用手帕包好饭粑团,拿上柴刀、柴圈和小伙伴前行。一路上大家的脚步轻快,中间不曾有一刻停顿,嘴里时不时还吹着口哨。但等到了目的地,大家不约而同停下声音,放轻动作。少年轻手轻脚,将扁担柴圈放在地上,开始用柴刀,砍伐柴禾整个动作小心谨慎。树林里还不是那么明亮,要考眼力。但看少年弄柴火的动作,行云流水,十分熟练。他们并不是怕打扰了小动物的清净,而是怕声音引来周边的村民。
因为城里的打柴者都来这里砍柴,原来很大的一片树林,开始瘦身、减少。因此村民们开始封山育林,对少年们来这个地方砍柴,进行围剿。如果被耳尖的村民听见寻来,就会烧毁他们的工具,再没收柴火。但这个地方,却是离少年家最近的一个砍柴地点了,其他砍柴的地方,来回需要走上三四十公里,因此大家不得不偷偷摸摸,到这里砍柴。少年也由此练就了一身“轻功”,砍柴麻利,动静不大。
烈日当空,大家都满载而归,途中呼唤着一眼泉。少年虽然瘦小,肩上也是背了三四十斤的柴,刚开始脚步沉重些,后来也就习惯了。没有人会想着带水,本来背柴就够重了,再背水无疑是增加负担。路边的岩石半墩上,有一汪泉,被人们称为一碗井,就是他们喝水的好地方了。一碗井形如其名,一大海碗碗口一般大的地方,常年有着从山上流下的水。集满其中,水质清澈,入口甘甜。
一次次,砍柴小分队来到一碗井边,放下柴担。那时,一碗井就是一面镜子,照见少年还很幼稚的脸。少年站在井边,伏下身便是一阵痛饮,咕噜咕噜喝下。毕竟这十多公里的路途,也只有这么一个喝水的地方,只有这么处渴望。
井边的水池里有一种虫子,它身体很是轻盈,在水面划来划去,划出波纹像是在写字一般,少年和小伙伴们叫它写字虫。休息之余,少年喜欢趴在水池边,手里拿着小石子,将写字虫“击落”,没一会它就会从水里起来,继续“写字”。
时间久而久之,少年砍柴的业务也越发的熟练,家里柴也富余了些。少年很喜欢看书,《红楼梦》《智取威虎山》《铁道游击队》,这些都是他的最爱。但那时候只能是租书看,要有钱。少年趁着家里大人不在家,偶尔挑着一担柴去卖,得了五六角。三分钱一本,五分钱两本,自然是绰绰有余。少年的书库,就是这么逐渐充实起来的,笔下的文字也由此丰富、多彩。
后来,少年将肩上的扁担,变成了手里的钢笔,他出版了近十本书。这位砍柴少年,就是我的三伯,杨远康。
作者简介:杨吉莹,22岁,贵州安龙,苗族,就读于遵义师范学院,性格开朗,喜欢在书中寻找乐趣,丰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