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夜

暴风雨夜

舒朗

那是二零一七年四月下旬的一个傍晚，我和同事涛哥及公墓设计人员，在远康老师的带领下，为安龙最后一站万峰湖镇公墓选址。完成选址，我们归心似箭，开着本田赶往兴义。开始，我们选择比较近的兴天公路行驶，但刚行到三四公里，前方的路正在扩建，不能通行。

我们只能调头。这一路，虽然有些疲惫，甚至饥肠辘辘，但却谈笑风生。一路分享着一天的成就，以及精彩的轶事。

当时西装革履的涛哥来到我面前，撕破的裤子，在风中摇摆着，看上去有些凉快，更觉得滑稽。

远康老师说，他目睹了涛哥摔跤的过程。涛哥生长在城市，在山野里前行没有经验，不知深浅，摔了跤，还穿了“旗袍”。涛哥摔倒时，是一根小树桩在作怪，穿到裤子中。他吃力地挣脱树桩，从地上爬起来，四处摸他的眼镜。其实，眼镜就在他脚边，就是看不到摸不着。幸亏远康老师，涛哥才找回了眼镜，否则难以行走。再看涛哥的裤子，被撕破了口，外口一直开到大腿上面，有些像旗袍。

第二次摔倒，涛哥真可谓重蹈覆辙。才相隔半个小时，又是“妈呀”一声，他又在一块看似平缓的草地倒下，摔在一个草坑里。还好，草坑不深，五六十公分的样子，他没有被摔伤。只是土坑长满了草，掩盖了陷阱，才让涛哥误判的。涛哥挣扎着想爬起来，可他太肥，显得有些笨拙。还是设计院的梁美女，伸出援助之手拉了他一把，才得予爬出来。

说到各自见到涛哥时的狼狈，我们五人笑开了花，泪水也差不多流出来。也许这是一种释放吧，我感觉轻松了很多，道路也平坦了很多，我开起车十分自如。

可好景不长，不一会，一阵一阵的横风袭来，暴风雨也随着袭来了。本田车有些颠簸，像似飞机将要起飞，或刚刚降落地面一样。我突然发现，车前方横躺着一个坑，宽五六十公分的样子，不算深，我担心会损坏我的车轮。于是，本能地踩了一脚，想打方向盘避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车轮砰砰地碾过去。此时，车内突然变得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了欢笑的气氛。我担心车轮胎被撞坏、撞漏气，可此时的狂风暴雨，不容我停车察看。我只能抱着侥幸，一边默默地祈祷着轮胎别出事，一边开着车，沿着山上的S拐路面攀爬上去。

当行驶两三百米时，不幸的信号传来，我发现车身抖动，车外传来啵啵啵的声音。我想，糟了，这不是钢盆与地面的摩擦声吗！我便迅速地打开了车的应急警示灯，把车停靠在比较平直的路面，从车门内取出雨伞，冒着暴风雨下了车。

此时的暴风雨，如狼似虎，我的雨伞根本不顶用。瞬间，我的衣服、裤子几乎湿透，甚至还有两道刺眼的闪电、雷鸣，在警告着我！那闪电像鞭子，抽打着路旁的电线杆。紧接着，又是一阵一阵的巨雷轰顶，噼啪、噼啪地炸响。那闪电和巨雷离我，大概几十米，不禁让我毛骨悚然。我不得不跑回车里，等待着暴风雨停下来，再察看或更换轮胎。

可坐在车里才几分钟，我就受够了饥寒的催促，我只能选择与暴风雨决斗。我坚定地又一次下了车，又一次撑开了雨伞，朝着车的后备厢奔去。雨伞被狂风吹翻、吹坏了，我毅然扔下它。从后备厢里取出了千斤顶、轮胎螺丝套筒，以及安全警示牌，做好了安全措施，开启换胎。

此时，暴风雨依然粗暴，雷电继续抽打着路旁的山头、电杆。雨水，渗透我的肌肤和眼睛，我视线模糊，正在经历一次天然淋浴。在这漆黑的雨夜，我不能使用手电照明，那很危险。要不是闪电频频地照耀着我，我还不知该怎样换轮胎。我一会儿爬在路面，一会儿跪在地上，寻找着千斤顶与车底盘的支撑点。可是车的轮胎没了气，底盘和地面的距离不够高，没有支撑点，就没法把车顶起来。后来，受到雷电的启迪，我从路旁搬来一些石块，铺砌成一个的斜面，随后把漏气的车轮开上制高点，成功顶起了车身，终于顺利地完成换胎。

换好胎后，我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涛哥穿着他那显眼的旗袍，姓梁的美女各撑着一把雨伞，为我遮挡着雨水。

不知什么时候，狂风暴雨变得如此温和，变成了温柔的小雨。我坐在车内，感觉温馨了很多。在空调的温暖下，我打音乐，开启了回家的征程……